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丧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
夏,会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子大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会,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会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
诗句:
- 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谓曹氏勿与,鲁将逐之。
- 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丧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
- 夏,会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将纳王。」
- 子大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宜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舍,怒有战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準。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宋乐大心曰:「我不输粟。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会,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会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
译文:
- 季公若的姐姐嫁给小邾国的君主为妻子,她生了宋元夫人,又生了儿子以作为季平子的配偶。昭子去宋国访问并接受聘约,同时也去迎接他们。如果季公若听从了,就告诉曹氏不要参与此事,鲁国将要驱逐他们。
- 曹氏告诉了鲁国公室的人,公室的人告知乐祁。乐祁说:“同意他们这样做。这样的话,鲁侯必定会离开这里。政权在季氏手中已经三代了,鲁君失去政权已经有四位公了。没有民众却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国君因此来安抚他的民众。《诗》说:‘人的离去啊,我的心多么忧愁。’鲁君失去了民众,怎么能实现他的愿望?静默等待命令还有可能,行动一定会引起担忧。”
在黄父会见诸侯,是为了商量王室的事情。赵简子命令诸侯的大夫输送粮食给周王室,并且准备好戍卫人员。他说:“明年将迎接周王。”子大叔见到赵简子,简子询问揖让周旋的礼仪。回答是:“这就是礼仪的形式,但并不是真正的礼仪。”简子说:“请问什么是真正的礼仪?”回答说:“我听说先大夫子产说:‘礼是天的根本法则,地的基本原则,民众的行为规范。’天地的根本法则被遵守,民众的行为就会得到正确的引导。这样天道就会显示出来,依据地的特性,产生六种气态,运用五行。气态成为五种滋味,表现为五种颜色,形成五种声音,过度就会变得混乱,民众失去他们的本性。所以制定礼仪用来供奉它:为六畜、五牲、三牺,来供奉五种滋味;为九种花纹、六种色彩、五种图案,来供奉五种颜色;为九首歌辞、八股风声、七种音律、六律,来供奉五种声音;为君臣关系、上下关系,来遵循地的原则;为夫妇关系、内外关系,来体现这两种关系;为父子关系、兄弟关系、姑姐关系、甥舅关系、成婚关系、姻亲关系,来象征天上光明照耀;为政治事务、劳力、工作事务,来顺应四季的变化;为刑罚、威吓监狱,来使民众畏惧敬畏;用这些来模仿天上的震雷和杀戮;为温和慈爱、恩惠和睦,来表现上天生育成长的作用。民众有好的感觉、厌恶的感觉、欢喜的感觉、愤怒的感觉、悲哀的感觉、欢乐的感觉,都来源于这六种气象。因此审定了就应该分类适宜制作六项志向。悲哀有哭泣的事,快乐有歌舞的事,欢喜有施舍的事,愤怒有战争的事;欢喜产生喜爱的东西,愤怒产生厌恶的东西。所以审定行为和发布命令,以及祸福奖惩,来控制生死。生存是美好的物品;死亡是邪恶的物品;美好的东西就是欢乐的物品;邪恶的东西就是悲哀的物品。悲哀和欢乐不能丧失,这样才能和天地的本性相和谐,因此才能够保持长久。”简子说:“太棒了!礼仪真是太伟大了!”回答说:“礼仪是上下的纲纪,天地的纬线和经线,民众之所以生存的原因,因此先代君王都非常重视它。所以一个人如果能正直地顺从礼仪,就可以叫做成人。大,不也是很应该的吗?”简子说:“我愿意终身遵守这些话。”宋乐大心说:“我不输送粮食。我在周朝做宾客吗?”如何使宾客回国呢?”晋国士伯说:“自从践土盟会以来,宋国什么时候没有参与过盟会?而这次盟会有什么不同的说法?说的是‘同心协力帮助王室’,你怎么能背离这个盟约呢?你奉命去迎接重大事情,而宋国违背盟约,难道不可以吗?”右师不敢回答,接受文书后退了下去。士伯告诉简子:“宋国右师一定灭亡。奉命去迎接重大事情,而想要违背盟约来干犯盟主的盟事,这是最大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