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自厉剑,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
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高曰:「吾闻之,以险侥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
胜自厉剑(胜利自己磨砺好剑)
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子期的儿子看到后说:"您为什么要磨剑呢?")
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胜回答说:我之所以磨剑,是因为我是正直的人。如果我没有告诉你,那还算是正直吗?我是为了杀你的父亲。)
平以告子西。(子期的儿子把胜的话告诉了子西)
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子西说:“胜就像鸡蛋一样,有翅膀就能长得很大。楚国的大臣们,如果没有我的支持,能支持得了他吗?”)
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胜听了之后说:“令尹真是疯了!只要能活下去,就不是我。”)」
子西不悛(子西不改)。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胜对石乞说:“大王和两位卿士,总共五百人可以抵挡他们,那就可以对付了。”)"
乞曰:「不可得也。(石乞说:“那是不可能的。”)"
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石乞说:“市场上有个人叫熊宜僚的,如果得到他,就可以抵挡五百人了。”)
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于是就跟着白公去见这个人,和他交谈起来,那人很高兴。)
告之故,辞。(告诉他原因,那个人拒绝了。)
承之以剑,不动。(接过剑来,那个人纹丝不动。)
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胜说:“不是为了利益而谄媚,也不是为了威严而恐惧,不泄露别人的秘密来讨好别人的人,就让他走开吧。”)"
吴人伐慎,白公败之。(吴国攻打慎国,白公失败了。)
请以战备献,许之。(白公请求献上战争用的装备,被允许了。)
遂作乱。(然后就发动叛乱。)
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秋季的七月,杀死了子西和子期在朝廷上,然后劫持了齐王。)
子西以袂掩面而死。(子西用衣袖遮住面孔而死。)
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子期说:“我过去用力气侍奉国君,不能不完成这个任务。”他用豫章杀了人后自杀。)
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石乞说:“焚烧仓库杀掉国王,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成功。”)
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矣?」(白公说:“不可以。杀掉国王是不祥的,如果烧毁仓库,就没有积蓄,那还能用什么来守卫呢?”)
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石乞说:“如果有楚国治理百姓,恭敬地事奉神灵,就可以得到吉祥,而且还有积蓄,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白公听从了他的建议。)
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叶公在蔡国,方城的外面都说:“可以进入。”)
子高曰:「吾闻之,以险侥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子高说:“我听说,贪图危险侥幸的人,他们的贪心是没有止境的,偏重必然要分离。”)
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听说他杀了齐国的管修之后才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