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句践已闻荆轲之刺秦王,私曰:「嗟乎,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甚矣吾不知人也!曩者吾叱之,彼乃以我为非人也!」
太史公曰:世言荆轲,其称太子丹之命,「天雨粟,马生角」也,太过。又言荆轲伤秦王,皆非也。始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游,具知其事,为余道之如是。自曹沫至荆轲五人,此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
鲁国国君句践听说了荆轲刺杀秦王的故事,私下感叹说:“唉,真是可惜啊,荆轲竟然不讲求刺剑的本领!我真是不知道他啊!以前我叱责过他,他却以为我在侮辱他!”
太史公(司马迁)说:世人谈论荆轲的事,常说太子丹命其去刺杀秦王,说“天降雨粟,马长出角”,这些都是过于夸张。还有说荆轲刺秦时被秦王所杀,也都是不对的。当初公孙季功、董生与夏无且交往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为我说是这样的。从曹沫到荆轲的这五位刺客,他们的志向或许成功了或许没有成功,但立意明显,不欺骗自己,名垂后世,岂是妄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