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使略通夜郎、僰中,发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为发转漕万余人,用军兴法诛其渠率。巴、蜀民大惊恐。上闻之,乃遣相如责唐蒙等,因谕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
告巴、蜀太守: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抚天下,集安中国,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屈膝请和。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太子入朝。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惰怠,延颈举踵,喁喁然,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道里辽远,山川阻深,不能自致。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者未赏,故道中郎将往宾之,发巴、蜀之士各百人以奉币,卫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战斗之患。今闻其乃发军兴制,惊惧子弟,忧患长老,郡又擅为转粟运输,皆非陛下之意也。当行者或亡逃自贼杀,亦非人臣之节也。
诗句
- 相如为郎数岁: 司马相如作为郎官,已有几年时间。
- 会唐蒙使略通夜郎、僰中: 这时唐蒙出使,途径通夜郎和僰地。
- 发巴、蜀吏卒,千人: 从巴蜀两郡征调一千名士兵。
- 郡又多为发转漕万余人,用军兴法诛其渠率: 许多郡国也征调了一万多人的粮草,使用军事征伐的法律来惩罚那些带头的人。
- 巴、蜀民大惊恐: 巴蜀百姓感到非常害怕和恐慌。
- 上闻之,乃遣相如责唐蒙等,因谕告巴、蜀民以非上意: 汉武帝得知情况后,派遣司马相如去责备唐蒙等人,并告诉巴蜀的百姓他们并不符合皇帝的意图。
- 檄曰: 这是司马相如给唐蒙等人的一个公文。
- 告巴、蜀太守: 告知巴蜀的太守。
- 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 蛮夷地区自己占据,长时间以来没有受到讨伐,有时还会侵犯我国的边境,让我们的士大夫们感到劳累。
- 陛下即位,存抚天下,集安中国: 当陛下即位之后,他致力于安抚天下,使国家安定。
- 然后兴师出兵,北征匈奴,单于怖骇,交臂受事: 然后在北方征伐匈奴,单于感到恐惧,拱手接受命令。
- 康居西域,重译纳贡,稽首来享: 康居在西域,通过翻译向我国纳贡,表示尊敬。
- 移师东指,闽越相诛;右吊番禺,太子入朝: 军队向东行进,让闽越互相残杀;慰问番禺,太子前来朝见。
- 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惰怠: 南方的君主、西方的部落首领经常向我贡献贡品,不敢懈怠。
- 延颈举踵,喁喁然,皆乡风慕义,欲为臣妾: 他们都伸长脖子,踮起脚跟,纷纷向往道义,想要成为我国的臣民和奴隶。
- 道里辽远,山川阻深,不能自致: 他们的路程遥远,山川阻隔重重,不能直接到达我国。
- 夫不顺者已诛,而为善者未赏: 那些不顺从我国意愿的人已经被诛杀,而那些做善事的人还没有得到奖赏。
- 故道中郎将往宾之: 因此汉朝派出中郎将去对待他们。
- 发巴、蜀之士各百人以奉币: 从巴蜀两地征调各一百人作为使者随行,携带财物来表示敬意。
- 卫使者不然,靡有兵革之事,战斗之患: 然而使者并非如此,没有发生战争的事情,也没有战火带来的忧虑。
- 今闻其乃发军兴制,惊惧子弟,忧患长老: 现在听说他们竟然动用军事征召的命令,使得我们的子弟感到惊慌,长辈们担心不安。
- 郡又擅为转粟运输: 而且他们还擅自转运粮食。
- 皆非陛下之意也: 这些都不是陛下的意思。
- 当行者或亡逃自贼杀: 被派去执行任务的人中有的逃亡,有的自己杀害了。
- 亦非人臣之节也: 这也是不符合做人臣所应具备的气节。
译文
汉朝的司马相如担任郎官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这时唐蒙出使,经过通夜郎和僰地。于是,从巴蜀两郡征调了一千名士兵。但是很多郡国也征调了一万多名的粮食,使用了军事行动的法律来处决那些带头的人。巴蜀的百姓感到非常害怕和恐慌。当汉武帝听闻这一消息后,就派遣司马相如去谴责唐蒙等人,并告诉他们巴蜀的百姓并不符合天子的意愿。这是一份司马相如给唐蒙等人的一封文书。他告知巴蜀的太守:蛮夷地区自己占据了土地,长时间以来没有得到过我们的讨伐;有时候也会侵犯我们的边界,让我们的士大夫们感到劳累。陛下即位后,他致力于安抚天下、使国家安定。然后他征伐匈奴,单于感到恐惧,双手合十接受了命令。康居在西域,通过翻译向我国纳贡,表示尊敬。我们的军队向东行进,让闽越互相残杀;慰问番禺,太子前来朝见。南方的君主、西方的部落首领经常向我们进献贡品,不敢懈怠。他们都伸长脖子、踮起脚跟,纷纷表示向往道义,想要成为我们的臣民和奴隶。虽然我们的路程遥远,山川阻隔重重,但是不能直接到达我们这里。那些不顺从我们意愿的人已经被诛杀,而那些做善事的人还没有得到赏赐。因此,汉朝派出中郎将前去接待他们。我们从巴蜀两地征调各一百人作为使者随行,携带财物来表示敬意。然而使者并非如此,没有发生战争的事情,也没有战火带来的忧虑。现在听说他们竟然动用军事征召的命令,使得我们的子弟感到惊慌,长辈们担心不安。郡县还擅自转运粮食,这都是不符合陛下的意思的。当被派出执行任务的人中有的逃亡,有的自己杀害了。这也不是为人臣所应该具备的气节。
赏析
此诗是一篇檄文,旨在表达汉武帝对于地方官吏擅自征召士兵的不满以及对巴蜀人民的警示。文章首先描述了司马相如作为郎官的经历,随后转入唐蒙出使的事件,详述了巴蜀地区的动荡情况以及中央对此事件的处理。接着,文章揭示了司马相如的檄文内容及其传达的信息和目的。最后一段是对檄文主旨的总结与升华。整体而言,这篇檄文体现了汉武帝对地方事务的管理以及对人民生活安定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