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及宋岱、郭象,锐思于几神之区;夷甫、裴頠,交辨于有无之域;并独步当时,流声后代。然滞有者,全系于形用;贵无者,专守于寂寥。徒锐偏解,莫诣正理;动极神源,其般若之绝境乎?逮江左群谈,惟玄是务;虽有日新,而多抽前绪矣。至如张衡《讥世》,颇似俳说;孔融《孝廉》,但谈嘲戏;曹植《辨道》,体同书抄。言不持正,论如其已。

原夫论之为体,所以辨正然否。穷于有数,究于无形,钻坚求通,钩深取极;乃百虑之筌蹄,万事之权衡也。故其义贵圆通,辞忌枝碎,必使心与理合,弥缝莫见其隙;辞共心密,敌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是以论如析薪,贵能破理。斤利者,越理而横断;辞辨者,反义而取通;览文虽巧,而检迹知妄。唯君子能通天下之志,安可以曲论哉?

这首诗出自《文心雕龙·论说》。下面是对诗的逐句解读:

次及宋岱、郭象,锐思于几神之区;夷甫、裴頠,交辨于有无之域;并独步当时,流声后代。

  •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讨论中,宋岱和郭象注重深入探讨“灵”(精神)与“实”(物质)、“有”与“无”之间的界限。他们的思想在当时非常突出,并且影响了后世。
  • “夷甫”指的是司马睿(晋元帝),而”裴頠”则是西晋的大臣。两人都是当时的名士,以辩论著称。

然滞有者,全系于形用;贵无者,专守于寂寥。

  • “滞有”指的是过于重视事物的外在表现,而“贵无”则强调超越世俗,追求精神层面的空灵。
  • “形用”和“寂寥”都描述了一种哲学态度,即过分关注具体事物的使用和形式,或者追求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
  • 这两句表达了对这种偏颇思想的批评,认为它们没有达到理论的完整和深入。

徒锐偏解,莫诣正理;动极神源,其般若之绝境乎?

  • 这两句表明了只注重局部理解和片面解释的局限,以及这种偏激理解可能会使人陷入更深的精神困境。
  • “般若”是指佛教中的智慧观照。这里用它来比喻深入探究真理的能力。

逮江左群谈,惟玄是务;虽有日新,而多抽前绪矣。至如张衡《讥世》,颇似俳说;孔融《孝廉》,但谈嘲戏;曹植《辨道》,体同书抄。言不持正,论如其已。

  • 这句话反映了当时学术讨论的风气,主要集中于玄学。尽管新的学说不断涌现,但这些新思想往往只是对前人观点的继承而非创新。
  • 张衡的《讥世》被认为是一种讽刺性的散文。孔融的《孝廉》则是关于儒家道德标准的讨论。曹植的《辨道》则是一篇论述道家自然之道的文章,模仿了古代典籍的形式。这些作品都缺乏独立思考和创新精神。

原夫论之为体,所以辨正然否。穷于有数,究于无形,钻坚求通,钩深取极;乃百虑之筌蹄,万事之权衡也。故其义贵圆通,辞忌枝碎,必使心与理合,弥缝莫见其隙;辞共心密,敌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

  • “论”在这里指的是议论文或论文。作者阐述了写作的目的和原则,即通过论证来辨别是非。
  • 作者指出文章的价值在于能够全面地探索和阐述问题,无论是在有形的领域还是在无形的哲理上。
  • “钻坚求通,钩深取极”意味着在深入钻研和探索的过程中,能够达到问题的极致,获得深刻的理解。
  • 文章要求表达清晰,避免琐碎的言辞,使读者能够与作者的思想保持一致。

这首诗通过对不同时期文人学者的讨论风格进行评论,强调了文学创作应当追求深刻、全面的思辨能力以及清晰、连贯的表达。同时批评了那些仅停留在表面、缺乏深度和创新的学术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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