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者凡十年,其间赋诗约千馀首,岁酿酒约数百斜,而十年前后,赋酿者不与焉。妻孥弟侄,虑其过也,或讥之,不应,至于再三,乃曰:“凡人之性鲜得中,必有所偏好,吾非中者也。设不幸吾好利而货殖焉,以至于多藏润屋,贾祸危身,奈吾何?设不幸吾好博弈,一掷数万,倾财破产,以至于妻子冻馁,奈吾何?设不幸吾好药,损衣削食,炼铅烧汞,以至于无所成、有所误,奈吾何?今吾幸不好彼而目适于杯觞、讽咏之间,放则放矣,庸何伤乎?不犹愈于好彼三者乎?此刘伯伦所以闻妇言而不听,王无功所以游醉乡而不还也。”遂率子弟,入酒房,环酿瓮,箕踞仰面,长吁太息曰:“吾生天地间,才与行不逮于古人远矣,而富于黔娄,寿于颜回,饱于伯夷,乐于荣启期,健于卫叔宝,幸甚幸甚!余何求哉!若舍吾所好,何以送老?”因自吟《咏怀诗》云:“抱琴荣启乐,纵酒刘伶达。放眼看青山,任头生白发。不知天地内,更得几年活?从此到终身,尽为闲日月。”

醉吟先生传
如此者凡十年,其间赋诗约千馀首,岁酿酒约数百斜,而十年前后,赋酿者不与焉。妻孥弟侄,虑其过也,或讥之,不应,至于再三,乃曰:“凡人之性鲜得中,必有所偏好,吾非中者也。设不幸吾好利而货殖焉,以至于多藏润屋,贾祸危身,奈吾何?设不幸吾好博弈,一掷数万,倾财破产,以至于妻子冻馁,奈吾何?设不幸吾好药,损衣削食,炼铅烧汞,以至于无所成、有所误,奈吾何?今吾幸不好彼而目适于杯觞、讽咏之间,放则放矣,庸何伤乎?不犹愈于好彼三者乎?此刘伯伦所以闻妇言而不听,王无功所以游醉乡而不还也。”遂率子弟,入酒房,环酿瓮,箕踞仰面,长吁太息曰:“吾生天地间,才与行不逮于古人远矣,而富于黔娄,寿于颜回,饱于伯夷,乐于荣启期,健于卫叔宝,幸甚幸甚!余何求哉!若舍吾所好,何以送老?”因自吟《咏怀诗》云:“抱琴荣启乐,纵酒刘伶达。放眼看青山,任头生白发。不知天地内,更得几年活?从此到终身,尽为闲日月。”
译文:
我这样度过了十年的时间,在这期间我写了大约一千多首诗,每年酿造的酒大约几百升。然而在十年之前之后,写诗酿酒的人不再参与了。我的妻儿和弟弟、侄儿们担心我的过分追求会导致什么不良后果,他们多次劝告我不要这样做。我对此置若罔闻,直到他们再三劝说,我才说:“人的本性很少有达到中庸之道的,必定会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事情。我不是中正之人。假如我不幸喜欢追逐利益而进行商业经营,以至于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并最终导致了家道中落,甚至让家庭贫困,那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我不幸喜欢下棋赌博,一次就输掉了数万银两的家产,导致家破人亡,甚至让妻子儿女忍饥挨饿,那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我不幸喜欢炼丹制药,损害身体,节衣缩食地炼制药物,最终导致一事无成、甚至走火入魔、酿成大错,那我又能怎么办呢?现在我幸运地没有从事这些事情,而是将精力投入到酒杯和诗歌之间,放纵自己也是好的,有什么可忧虑的呢?这难道不比那些喜好更有益处吗?这就是刘伯伦听到妻子的话却依然坚持的原因,王无功游玩醉酒却不愿回来的原因。”于是他带领他的子孙后代进入酒房,围绕着酿酒的坛坛罐罐坐下,他箕踞仰面,长叹短吁地说:“我活在世上,才能和品行远远不如古人。然而我却比黔娄更为富有,比颜回更为长寿,比伯夷更为饱食无忧,比荣启期更为快乐逍遥,比卫叔宝更为健壮有神。这是多么幸运啊!我还有什么奢求呢?如果舍弃我所喜好的,又有什么能使我感到安慰呢?”于是他又吟诵自己的《咏怀诗》道:“抱着琴弦听荣启期的歌唱,纵情饮酒如刘伶一般洒脱。目光投向远方的青山,任由白发从头上生出。不知道天地之内还有多少年可以活,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终生结束,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的闲日子。”
赏析:
这首诗是李白对自己的生活态度的一种表达。他以“醉吟先生”自称,表明了他生活上的一种超然态度。他在诗中写道:“抱琴荣启乐,纵酒刘伶达”,意思是他喜欢饮酒作乐,像古代的名士刘伶那样自由自在。同时,他又写道“放眼看青山,任头生白发”,意思是他将人生看得淡然处之,对功名富贵并不执着。最后他又写道“不知天地内,更得几年活?从此到终身,尽为闲日月”,意思是他认为只要能够随心所欲的度过每一天,就已经足够了。
李白的这首诗充分表达了他对人生的态度:他既享受人生的乐趣,又保持一种淡泊的心态。这种生活态度使他能够保持一种内心的宁静,不受外界干扰。这也是李白诗歌中的一大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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