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春闰好。怪重阳菊早。满槛煌煌看霜晓。唤金钱翠雨，不称标容，潇洒意、陶潜诗中能道。
不应夸绝艳，曾妒春华，因甚东君意不到。又似锁，三千汉女，偏教明妃、怨西风边草。
也何必、牛山苦沾衣，算只好龙山，醉狂吹帽。
【注释】
- 洞仙歌：词牌名，又名“洞仙歌令”、“长生乐”。双调，九十四字。上片八句五仄韵;下片十句六仄韵。押平声韵，第一、二、七、八句可押入声韵。
- 今春闰好(hào)：今年春天比常年晚一些。
- 怪重阳菊早：奇怪重阳节的菊花开得早。
- 唤金钱翠雨：好像金秋时节的翠绿的雨。
- 不称标容：不符合它本来的姿容。
- 陶潜诗中能道：像陶渊明那样在诗歌中表现出来。
- 曾妒春华：曾经嫉妒过春天的花朵。
- 因甚东君意不到：为何上天的恩泽没有降临到它的头上。
- 又似锁，三千汉女：好像被锁在了什么地方一样，形容花受拘束，不得自由。
- 偏教明妃、怨西风边草：偏偏让王昭君怨恨那西边的寒风和边塞的野草。
- 牛山苦沾衣：牛山之阴，是古代帝王为哀悼大臣而筑的衣冠冢。
- 算只好龙山，醉狂吹帽：还不如去龙山，醉得痛快淋漓地将酒帽吹起。
【赏析】
此词咏菊，写景抒情，意境优美，格调高逸。
开头两句“今春闰好，怪重阳菊早”总起全篇。作者对重阳节所独有的菊花特别偏爱，所以一开头便说“今春闰好”，意思是这一年的重阳节来得特别及时，比平常年份来得都要早一些。这种“闰好”，既说明今年气候比较温暖，又暗示菊花生长得格外茁壮。接着两句“满槛煌煌看霜晓”写自己观赏菊花时的心情。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自己站在满园菊花盛开的花架下，看着早晨的霜露洒满了大地，心情是多么愉快啊！“辉煌”形容阳光灿烂，照得满地霜花闪闪发光。这一句写眼前实景，突出了菊花盛开的景象，渲染了一种明朗清丽的气氛。“唤金钱翠雨，不称标容”两句，用拟人化的手法来写菊花的形色。“唤金钱翠雨”指菊花的花瓣犹如钱状，色彩青翠如雨，这里用“金钱”形容其颜色鲜艳，用“翠雨”形容其色彩浓郁。“不称”则是指菊花虽然美丽，但并不适合它的本来容貌；“标容”即指它本身的姿容。“潇洒”指神态飘逸超脱，洒脱不羁。“陶潜诗中能道”，意思是菊花就像陶渊明那样，在诗歌中表现出来了它的美好形象。
下阕写菊花的遭遇。“不应夸绝艳，曾妒春华”，两句是对菊花命运的感叹。菊花虽美，但却常常被人轻视，甚至遭到嫉妒。因为菊花不像春花那样争奇斗艳，而是默默无闻地开放着。“因甚东君意不到”，这是说为什么上天的恩泽没有降临到它的头上呢？“东君”指春风，此处借指天公。“又似锁，三千汉女”，意思是说菊花好像被锁在了什么地方一样，形容花受拘束，不得自由。“偏教明妃、怨西风边草”，明妃就是王昭君，这里以王昭君的典故来衬托菊花的遭遇。王昭君远嫁匈奴，与汉室离心，她之所以怨恨那西边的寒风和边塞的野草，是因为那里的风沙会刮痛她的双眼，使她难以忍受。这里运用了一个典故，即“明妃怨西风”，来表现菊花的遭遇。“牛山苦沾衣”，牛山本是汉代辞官归隐的董仲舒墓地，这里用来比喻自己的身世。作者说自己不如去牛山之阴，那里是古代帝王为哀悼大臣而筑的衣冠冢，那里是孤独寂寞之所在，可以尽情饮酒作乐而不用担心什么。“算只好龙山，醉狂吹帽”，意思是说还不如去龙山，醉得痛快淋漓地将酒帽吹起。龙山在今安徽寿县北，山上有晋代书法家刘伶的墓，他在这里豪饮成癖，人们称他是“酒中仙”。这里借用这个典故来表明自己的志趣与性格。“醉狂吹帽”是说醉酒后狂放不羁，任意而为。整首词通过咏菊抒发了作者对美好事物的热爱和赞美之情，同时也表达了他对人生坎坷不幸的感慨和对自由自在生活的向往。全词语言清新自然，富有情致，是一首咏物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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