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秋时,同上东大楼。
长风吹绿尊,溪光与云浮。
已而适异县,吊古寻隐幽。
岂伊邂逅欢,亦足写我忧。
严霜冱冬日,再会尤绸缪。
平生无是梦,一旦眼底收。
只今孤山下,交游如故不。
萧萧丹叶飞,凭高眇离愁。
诸老日凋谢,畴知敬前修。
夫君从李吕,此意千载休。
【注释】
①东大楼:指杭州的楼观亭。
②长风:形容秋风吹拂。绿尊:绿色的酒杯。
③溪光云浮:溪水与云雾交织,景象十分美丽。
④已而适异县:不久到了另一县去。
⑤邂逅欢:偶然遇见而高兴的事。
⑥绸缪:准备,预备。
⑦眼底收:眼中所见景物尽在眼前。
⑧孤山:西湖中著名的小山,位于杭州。
⑨交游:交往的朋友。
⑩萧萧丹叶飞:萧萧声是秋风,丹叶即红叶,形容秋天的景色。
⑪眇:一作“渺”,远的意思。
⑫畴知:谁人知道。敬前修:尊重前辈的品德行为。前修:先代的贤者。
⑬夫君:对对方的称呼,你。李吕:李白、吕岩,都是唐朝的著名诗人。
【赏析】
此诗写去年中秋同友人在杭州登楼赏月的情景和感受,抒发了作者与友人离别后的思念之情。全诗共八句,每三句为一句,可分为两段。
第一段(前四句):首二句交代时间、地点。去年中秋之时,作者与友人同登上了杭州的楼观亭。次二句写登高时看到的风景。风起时,吹动了绿酒杯,使杯中的清酒泛绿,清澈的江水和飘忽的白云相映生辉。
第二段(后四句):写友人离去后,作者在另一县吊古寻幽地游览,偶遇旧友,彼此相逢甚欢,于是作者感叹道,难道只是由于偶然相遇而感到高兴?其实,这种偶然相遇足以表达我的忧伤之情。严霜封锁了冬日的寒冷,我们又可以重逢了。我一生之中没有这样的梦,然而一旦真的见到,心中便觉得十分满足。
第三段(后四句):现在我在孤山之南,与友人交往如同过去一样亲密,但如今他离开了我,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萧疏的丹叶在空中飘舞着,我凭高望远,不禁生出一种渺茫的离愁。那些年事已高的老人们已经相继去世,他们生前所尊敬的前代贤者是谁呢。你的夫人随你一起去了李白、吕岩那里,这真是千古难逢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