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在屋上,流水在屋下。
中有五亩园,花竹秀而野。
花香袭杖履,竹色侵杯斝。
樽酒乐馀春,棋局消长夏。
洛阳古多士,风俗犹尔雅。
先生卧不出,冠盖倾洛社。
虽云与众乐,中有独乐者。
才全德不形,所贵知我寡。
先生独何事,四海望陶冶。
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
持此欲安归,造物不我舍。
名声逐吾辈,此病天所赭。
抚掌笑先生,年来效喑哑。

【注释】

司马:指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字。君实,李白号青莲居士。独乐园:李白晚年在洛阳时,曾筑一园于东城之半,名为“独乐园”,自号曰青莲居士。

【译文】

青山耸立屋上,流水环绕屋下。

中有五亩园地,花竹秀丽野趣。

花香扑鼻令人醉,竹色沁人心脾。

酒樽斟满欢乐时光,棋局消解酷暑炎夏。

洛阳古都英才多,风俗雅正人如画。

你卧病不出却名高,冠盖云集洛水岸。

虽说与众共欢庆,却有一人乐自在。

才德兼备却不张扬,贵在知音难觅少。

你何事独居独乐哉,四海之内皆望贤。

儿童诵你诗篇妙,走卒亦知司马道。

持此归去安能行?造物不允我闲逛。

名声日损随吾辈,疾病天降红颜笑。

抚掌大笑先生真,年岁渐长声喑哑。

【赏析】

这首诗是杜甫为李白而作的。杜甫对李白非常仰慕,他称赞李白的为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寄李十二白二十韵》),称颂他的诗歌“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同上)。然而李白恃才傲物,狂放不羁,一生漂泊无定所,因而常使杜甫为他担忧。杜甫在《梦李白二首》中就表达了这种忧虑之情。

写李白在洛阳的独乐园中的生活情趣。青山翠绿,流水潺潺,屋前屋后,花木扶疏,环境优美宁静。这既是李白生活上的享受,也是他对隐居生活的惬意和自得。第二联写李白园中的景色,花竹茂盛,香气袭人,景色宜人;酒杯中酒香四溢,杯盏中茶气袅袅。这是诗人与友人一起欣赏自然美景、吟诗作文时的情趣。第三联写诗人在独乐园中的游乐活动。“樽酒”二字,说明诗人在饮酒赏景之中。“棋局”二字,又见出李白的悠闲自得。第四联写李白在独乐园中的生活态度,他虽然与众人一起欢宴,但他内心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第五联写李白在独乐园的心境。他虽然才华横溢,德行出众,但并未因此而骄傲自满。最后两句写诗人的感慨,他感叹自己的命运,认为上天对他太不公平了。最后两联,诗人以反语手法写自己的处境。“抚掌笑先生”,表明自己对李白的羡慕和尊敬;“年来效喑哑”,则表示自己年老多病,已不能象年轻时那样畅谈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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