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性奢靡,治堂殿、园囿过于上宫,费以千万计,恐上望见之,乃傍门列修竹;凡诸服玩,率多僭侈。启于东田起小苑,使东宫将吏更番筑役,营城包巷,弥亘华远。上性虽严,多布耳目,太子所为,人莫敢以闻。上尝过太子东田,见其壮丽,大怒,收监作主帅;太子皆藏之,由是大被诮责。
又使嬖人徐文景造辇及乘舆御物;上尝幸东宫,匆匆不暇藏辇,文景乃以佛像内辇中,故上不疑。文景父陶仁谓文景曰:“我正当扫墓待丧耳!”仍移家避之。后文景竟赐死,陶仁遂不哭。
及太子卒,上履行东宫,见其服玩,大怒,敕有司随事毁除。以竟陵王子良与太子善,而不启闻,并责之。
太子素恶西昌侯鸾,尝谓子良曰:“我意中殊不喜此人,不解其故,当由其福薄故也。”子良为之救解。及鸾得政,太子子孙无遗焉。
资治通鉴·卷一百三十八 · 齐纪四
原文:
太子性奢靡,治堂殿、园囿过于上宫,费以千万计,恐上望见之,乃傍门列修竹;凡诸服玩,率多僭侈。启于东田起小苑,使东宫将吏更番筑役,营城包巷,弥亘华远。上性虽严,多布耳目,太子所为,人莫敢以闻。上尝过太子东田,见其壮丽,大怒,收监作主帅;太子皆藏之,由是大被诮责。又使嬖人徐文景造辇及乘舆御物;上尝幸东宫,匆匆不暇藏辇,文景乃以佛像内辇中,故上不疑。文景父陶仁谓文景曰:“我正当扫墓待丧耳!”仍移家避之。后文景竟赐死,陶仁遂不哭。及太子卒,上履行东宫,见其服玩,大怒,敕有司随事毁除。以竟陵王子良与太子善,而不启闻,并责之。
译文:
太子性情奢侈浮华,建造的殿堂、园林超过皇宫,花费高达千万,担心武帝看见后生气,于是在门外种植茂密的竹林;各种服饰玩器大多奢华异常。他在东田修建了一个小花园,让太子手下的官员轮换施工,修筑城墙和巷道,非常宏伟壮观。武帝虽然严厉,但广布耳目,太子的所有行动都无人敢于报告。有一次武帝路过太子东田,见到花园的壮丽景色,非常生气,没收了太子的监军权,让他做主将;太子都将其藏在了里面,因此受到很大的斥责。还派宠臣徐文景制作辇车和乘坐的车马用品。武帝曾到东宫时匆匆忙忙,没时间藏匿辇车,于是徐文景将佛像藏入辇中,因此武帝并未怀疑。徐文景的父亲陶仁对儿子说:“我现在正好要去扫墓等待去世。”便带着家人搬家躲避。后来徐文景终于被处死,陶仁也不再哭泣。
赏析:
这段文字记录了齐朝太子萧昭业的奢侈生活以及他的行为引起的一系列事件。首先,太子为了显示自己的奢侈和权力,建造了大量的宫殿和园林,耗费巨大,甚至超过了皇宫。这种行为引起了武帝的不满,导致了一系列的后果。其次,武帝派遣徐文景制造辇车和车马用品,但当武帝偶然来到东宫时,看到这些奢华的物品,愤怒之下没收了太子的监军权并加以惩罚。最后,徐文景父子因为涉及谋反被处死,太子也因此失去了武帝的信任,最终被罢黜。这个故事反映了当时宫廷内部的复杂矛盾和权力斗争,同时也揭示了统治者的贪婪和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