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节度使李德裕奏：“蜀兵羸疾老弱者，从来终身不简，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简去四千四百馀人，复简募少壮者千人以慰其心。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参居，转相训习，日益精练。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务华饰不堪用。臣今取工于别道以治之，无不坚利。”九月，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请降，尽帅其众奔成都。德裕遣行维州刺史虞藏俭将兵入据其城。庚申，具奏其状，且言“欲遣生羌三千，烧十三桥，捣西戎腹心，可洗久耻，是韦皋没身恨不能致者也！”事下尚书省，集百官议，皆请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万里，失一维州，未能损其势。比来修好，约罢戍兵，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彼若来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茹川，上平凉阪，万骑缀回中，怒气直辞，不三日至咸阳桥。此时西南数千里外，得百维州何所用之！徒弃诚信，有害无利。此匹夫所不为，况天子乎！”上以为然，诏德裕以其城归吐蕃，执悉怛谋及所与偕来者悉归之。吐蕃尽诛之于境上，极其惨酷。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资治通鉴·卷二百四十四·唐纪六十
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上奏：“蜀兵羸疾老弱者，从来终身不简，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简去四千四百馀人，复简募少壮者千人以慰其心。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与土兵参居，转相训习，日益精练。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务华饰不堪用。臣今取工于别道以治之，无不坚利。”九月，吐蕃维州副使悉怛谋请降，尽帅其众奔成都。德裕遣行维州刺史虞藏俭将兵入据其城。庚申，具奏其状，且言“欲遣生羌三千，烧十三桥，捣西戎腹心，可洗久耻，是韦皋没身恨不能致者也！”事下尚书省，集百官议，皆请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万里，失一维州，未能损其势。比来修好，约罢戍兵，中国御戎，守信为上。彼若来责曰：‘何事失信？’养马蔚茹川，上平凉阪，万骑缀回中，怒气直辞，不三日至咸阳桥。此时西南数千里外，得百维州何所用之！徒弃诚信，有害无利。此匹夫所不为，况天子乎！”上以为然，诏德裕以其城归吐蕃，执悉怛谋及所与偕来者悉归之。吐蕃尽诛之于境上，极其惨酷。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这首诗的译文如下：
西川节度使李德裕上奏朝廷说：“蜀地的士兵因为身体虚弱和年龄大等原因被排除在外，我命令设立一个五尺五寸的身高标准，剔除了四千四百多士兵，又招募了一千名年轻强壮的士兵进行训练。我们招募的北地士兵已经达到了五百人，他们与当地人一起生活，互相学习训练，他们的技艺逐渐精湛。此外，蜀地工匠制造的兵器都是华而不实的，无法实用。我现在派人从其他地方调集工匠来改进武器，所有的武器都变得坚固锋利。”
吐蕃的维州副使悉怛谋请求投降，并率领他的部下逃往成都。李德裕派遣行维州刺史虞藏俭领兵进入维州城。庚申日，他详细汇报了情况，并提出了计划：“我想要派遣活捉的羌人三千人，焚烧十三座桥梁，深入西戎的内部地区，可以洗刷我们的耻辱，这正像韦皋一样，他一辈子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这个计划提交给了尚书省，让百官们讨论。大家都认为李德裕的计划是正确的。牛僧孺则说：“吐蕃的土地四面都是万里之外的敌人，失去了一个维州对我们没有任何利益。虽然我们过去和吐蕃有友好关系，现在约定解除边防部队的驻扎，我们国家应该保持诚信至上。如果他们来找麻烦说‘为什么失信于人’呢？我们在蔚茹川养马，在凉坂上修建防线，如果一万骑兵突然向我们进攻，我们的军队会被吓得直接撤退到咸阳桥。那时距离我们几千里之外的地方，如果我们失去一百个维州有什么用呢？白白丢弃了国家的信用，对我们的国家没有好处。这样的行为是匹夫所不愿意做的，更何况是国家的领导人呢？”皇上同意了牛僧孺的意见，下令李德裕将维州交给吐蕃，将悉怛谋和他的同伴全部释放。吐蕃人在维州全城进行了大屠杀，屠杀非常残酷。李德裕因此对牛僧孺更加怨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