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九里路，乌攫人肠挂枯树。今年九里溪，沙头白骨高复低。
人生变灭如泥土，死后犹传姜万户。翠眉粉颊谁家儿，夜赴军前效首虏。
将军多爱恩意疏，分将吴口充包苴。殷勤道与送行使，前日朝官多有书。
【注释】
九里路：指长乐坡上通往长乐宫的大道。
乌攫人肠挂枯树：用鸟攫取人的肠子挂在枯树上的典故。比喻冤家债主抓住不放，像鸟攫取人肠似的，死死不放。
沙头白骨高复低：指长乐宫前长乐坡上的白骨，高低不等。
泥土：比喻世事变化无常。
姜万户：指唐朝大臣姜晦，因曾官至太师、检校尚书事，世称“万户”，此处借指死者。
翠眉粉颊：指女子化妆用的绿色眉毛和红润面颊，这里泛指美女；或指美女的眉如翠羽，颊如丹霞，这里指美女的容貌。谁家儿：谁家的姑娘。
效首虏：效，效力。首虏，指敌人。效首虏，即为敌效力，即投降敌人。
将军多爱恩意疏：将军们大都偏爱有恩于他们的人，对那些不给他们好处的人很疏远。
包苴：古代一种贿赂。
殷勤道与送行使：殷勤地告诫行使，要小心谨慎。使，使者。
朝官多有书：朝官中有很多人写书信来问候你。
【赏析】
这是一首讽刺诗。唐穆宗时，宦官势力强大，文宗时期又任用李训等人排挤宦官，致使王守澄等宦官恨之入骨，密谋杀害文宗。这首诗就是针对这一事件而写的。
诗的前四句是第一段。诗人首先指出宦官们的残酷无情和阴险狡诈。当年，文宗在长乐坡上修建道路，修成之后，宦官们却把路两旁的树木砍掉，挖去草根，只留枯树，以表示他们的威风凛凛。接着写当年的情景，当年长乐坡上的道路两旁，还生长着茂盛的树木，如今却被砍伐得光秃秃，只剩下枯树。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诗人接着写宦官们的残忍暴虐。当年，他们抓住一个无辜的人，把他的肠子从肚子里掏出来挂在树上，以此来报复他。今天，他们还是如此残忍。
诗人最后写道：人生的变化就像泥土一样，死后仍然会传扬开来，人们还会记得他的功德。但是，他死后却成了姜晦那样的罪人。姜晦曾经担任过太师，封为检校尚书事的官职，世称“万户”，这里指代死去的人。翠眉粉颊是指美丽的女性，这里指的是姜晦的妻妾。她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了丈夫，甚至甘愿为敌人效力。这些女人真是不知羞耻。
诗的后四句是第二段。诗人说：你们这些做官的，大都偏爱那些有恩于你们的小人，对于那些没有给你们好处的人，则疏远之有加。你们这些官员们，都懂得如何运用人情，但你们却不懂得如何运用法律。
诗人接着写道：你们这些人都很吝啬，喜欢结交朋友，但是你们却不知道珍惜这些朋友。你们这些人都很聪明，善于玩弄权术，但是你们却不知道如何运用这些权术。
最后四句是第三段。诗人说：我多次警告你要小心谨慎行事，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过失而造成大祸。你不听劝告，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但是你还是这样干，真是自讨苦吃。我劝你不要这样做，但是你不听我的劝告，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真是自作自受。
全诗以讽刺的手法揭露了宦官们的凶狠残暴和专横跋扈，表达了诗人对他们的愤慨之情。同时，也反映了当时社会政治腐败、官场黑暗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