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乱身为客,淹留泪满衣。
亦知生处乐,未卜有年归。
祖帐临寒水,仙舟漾夕晖。
春来一相送,肠断故山薇。
【注释】
①丧乱(shànɡluàn):战乱。
②身(shēn):指自己。
③淹流:停留。
④祖帐:指送别的筵席。
⑤仙舟:神话中的船。
⑥故山薇:即野豌豆,一种草本植物。
【赏析】
这首诗的作者是李白。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李白在永王李璘幕府中任幕僚,因参与谋反被流放夜郎。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春,李白由海上乘船经渝州(今四川重庆市)回到江陵(今湖北荆沙市沙洋镇)。当时诗人已五十岁,他看到故乡人民安居乐业,而自己客居异乡,不能回去,心情十分难过。这首诗就是诗人归途中作的。
首联写自己客居异乡的心情。“丧乱身为客”是说因战乱流落他乡成了无家可归的客;“淹留泪满衣”是说滞留异乡,伤心流泪,衣服都湿透了。
颔联写自己对故乡生活的向往。“亦知生处乐”是说自己知道在故乡生活是多么快乐;“未卜有年归”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这两句是互文见义,即“知”,也是指将来,“未卜”,也是说不知道。
颈联写自己离别家乡时的情景。“祖帐临寒水”是说送别的筵席设在寒水中,这是用典。“祖帐”本是古人饯行时设下的帐幕,这里借指送别之地;“仙舟漾夕晖”(暮霭中,一叶小舟在夕阳下荡漾)是说在暮色苍茫中,一叶小舟载着亲人缓缓驶向远方。
末联写诗人离别家乡时依依不舍的感情。“春来一相送”是说春天来临时,还要一再送行;“肠断故山薇”是说看着故园的野豌豆,不禁伤心地哭泣。这两句也是互文,即“春来”也是说“来时”,“肠断”也是说我的眼泪已经流尽,不能再流了。
全诗写得委婉曲折,含蓄深婉。前四句写自己客居异乡的痛苦和对故乡的向往,后四句写送别家乡时的依依不舍。诗中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感情,而是通过描写景物和人事间接表达出来。全诗语言朴实自然,明白如话,但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子悲凉哀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