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佩官箴肃,人推吏议精。
笔锋回雅道,经术谳疑情。
孝悌居无忝,公廉志夙成。
家移山郭住,禄代石田耕。
晚谢芜湖幕,恩留槜李城。
湖山容佚老,篷藋足逃名。
藉草抛书卷,看云把酒觥。
阳坡秋种菊,画舫夜弹筝。
既已忘荣辱,方知外死生。
巉巉墓头石,百世保庥贞。

【注释】

挽潘祥卿:这是一首送别诗。潘祥卿,字子厚,号石田,江西南昌府丰城县人。

已佩官箴肃,人推吏议精。——已经佩带了官吏的箴规,人们推许他的为政清明。

笔锋回雅道,经术谳疑情。——用笔锋拨正了文治的道路,用经学来裁决疑难问题。

孝悌居无忝,公廉志夙成。——以孝顺父母、尊敬兄长的品行而自豪;以廉洁奉公的志向而自勉。

家移山郭住,禄代石田耕。——因家境富裕而迁入城郊居住,因俸禄丰厚而放弃耕种农田。

晚谢芜湖幕,恩留槜李城。——晚年辞去在芜湖幕府的官职,被留下任槜李(今浙江余姚县)的知县。

湖山容佚老,篷藋足逃名。——在西湖山水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追求名利。

藉草抛书卷,看云把酒觥。——把书本抛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彩,举杯痛饮美酒。

阳坡秋种菊,画舫夜弹筝。——在阳光明媚的斜坡上种植菊花,在晚上乘着画舫欣赏筝乐。

既已忘荣辱,方知外死生。——既已忘记了个人的荣辱得失,才知道世间的生死是相对的。

巉巉墓头石,百世保庥贞。——高大的墓头上的墓碑,能保佑子孙百世的安宁。

【赏析】

《挽潘石田》是明末清初诗人王夫之的七律之作。王夫之对潘有深厚的友情,此诗即是作者为潘石田逝世后所作的挽诗。潘石田是明代著名画家,其书法亦颇有造诣,王夫之对其推崇备至。此作即写于潘逝世后不久,表现了诗人对朋友的深切悼念之情。

全诗八句,前四句点题,后四句抒发感慨。“笔锋回雅道”,“经术谳疑情”,两句互文见义,意思是说:你笔下的字迹犹如神笔,能画出高雅的境界;你的经学知识能使人消除怀疑和顾虑。“孝悌居无忝”,“公廉志夙成”。这两句意思是:你能孝敬尊长和睦邻里,没有愧对他们;你廉洁奉公的志向早就有了成就。“家移山郭住”,“禄代石田耕”,这两句是说:你因为家境富裕就迁到城郊居住,又因俸禄丰厚便放弃了耕作农田。“晚谢芜湖幕”,“恩留槜李城”,意思是说:晚年辞官后又被朝廷挽留在槜李(今浙江余姚)当官。“湖山容佚老”,“篷藋足逃名”,意思是说:你在西湖山水间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追求名利。“藉草抛书卷”,“看云把酒觥”,意思是说:你把书扔在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彩,举杯痛饮美酒。“既已忘荣辱”,“方知外死生”,意思是说:你已经忘记了个人的一切荣耀与耻辱,才会了解世上一切都是暂时的。“巉巉墓头石,百世保庥贞”,意思是说:高大的墓头上的墓碑,能保佑子孙百世的安宁。”

全诗结构严密,前后照应。开头四句写潘生前为人处事的情况及影响。中间四句写潘死后诗人的哀悼之情。最后四句写潘石田生前身后之事给后人留下了永久的价值。全诗语言简练,含蓄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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