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会稽杨廉夫,醉吹铁笛声呜呜。又不见虎林张伯雨,灵石溪边待轻举。
二子道异出处殊,长歌短吟意则俱。薛生相人两眼耀流电,二子喜之皆赠以所制之诗书。
诗如于阗璊玉装剑璏,书似昆吾宝刀切琳腴。生矜袖中有明月,出以照我白髭须。
我须日加白,我面岁增黑。笔砚惭久芜,江湖厌为客。
生工鉴人知我者,虞翻骨屯由命也。儿痴家贫四壁立,谁为老韩念东野?
生见张杨烦寄声,老来何处堪归耕?珠藏深渊剑在匣,夜夜空谷腾光晶。
【注释】
君:对对方的尊称。相士:古代的卜卦者、算命者。
会稽(kuài jī):山名,在浙江东部。杨廉夫:姓杨,名廉夫。醉吹:喝醉之后吹笛。铁笛:用铁制成的笛子。声呜呜:笛声呜咽。
虎林:地名,在今江西上饶一带。张伯雨:姓张,名伯雨,相传为春秋时晋国大夫士师之子,善射。灵石:地名,在今山西运城一带。轻举:超然物外,逍遥自在。
二子:指杨廉夫和张伯雨。道异:志趣不同。出处殊:出处即仕宦进退,指仕途不同。意则俱:意思相同。长歌短吟:诗歌体裁的不同形式。二子喜之皆赠以所制之诗书:二子高兴,都送诗书给杨廉夫和张伯雨。
于阗(yú tián )璏玉装剑璏:指玉石装饰的宝剑。璏玉:一种玉的美称。昆吾宝刀切琳腴:指用昆吾山出产的宝剑削肉成菜。昆吾:山名,在今河南禹县东北。琳腴:美玉。
生矜袖中有明月:意思是说,诗人自比为天上的明月,常照人间。生:这里指薛相士。袖中:指衣袖中的诗书。
我须日加白:指年岁渐增,白发增多。我面岁增黑:指面容逐渐衰老。
笔砚惭久芜:形容自己的学问已荒疏。惭:惭愧。芜:杂草。江湖厌为客:厌倦了漂泊的生涯。
鉴人知我者:懂得识别人的,知道我的人。虞翻骨屯由命也:虞翻骨占卜吉凶由命运决定,比喻人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握。虞翻:汉代的卜卦大师,精于卜筮。骨屯:古语称人的命运如骨屯集,难以预测。
儿痴家贫四壁立:儿子不懂事,家中贫穷无依无靠。儿痴:指儿子不懂事。家贫:家境清贫。四壁立:四周墙壁孤立无依。
谁为老韩念东野:谁还记得杜甫曾写过《赠韦左丞》诗来思念崔国辅?老韩:指崔国辅,唐代诗人。东野:杜甫号。
珠藏深渊剑在匣:比喻深藏不露。夜夜空谷腾光晶:比喻有才能的人隐居山林,不受世俗干扰。
【赏析】
此诗是一首赠答诗。开头两句赞美两位贤人,一是酒仙李白(见李白《将进酒》);二是神射手张伯雨(见《太平御览》卷七六一引《晋书.张华传》)。接着写他们志趣不同但同样有才华,所以互相欣赏。“长歌短吟”四句,赞扬两位贤人的文采。末四句写自己的感慨:年老而无所成,只有把诗书藏在衣袖里,随时准备用来照明,表示对两位贤人深深的钦敬,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仕途的失望和无奈之情。全诗语言流畅,意境深远,感情真挚,是一首很有代表性的赠答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