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残梦醒,见斜月窥窗,晚钟初撼。披衣坐起,仍在乱山孤店。嘹嘹断鸿过也,宿芦花水村烟敛。空说远游豪迈,止博些伤感。下箬。
泛来酒酽。若比着离愁,酒儿全淡。西风凄紧,独自把灯长点。几番寄书不到,料佳人怪侬抛闪。争信为他垂泪,有罗巾为验。
【注释】
正残梦醒:正当梦将要醒来的时候。
斜月窥窗:月色斜照窗户,暗示夜已深了。
乱山孤店:在荒凉的群山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店铺。
嘹嘹断鸿过也,宿芦花水村烟敛:雁叫声凄厉而长,飞过也,水边村庄的茅屋,烟雾渐渐消散。宿:宿留,停留。
空说远游豪迈,止博些伤感:空自说大丈夫远游,豪迈,却只换来一些伤感而已。
下箬(ruò):指船篷上垂下来的竹帘子,这里代指船只。
泛来酒酽(yàn): 泛来,指从船上向客人敬酒。酽(yàn),浓烈。
若比着离愁,酒儿全淡: 如果你把离愁与酒作比较的话,那么酒就显得淡薄无味了。
西风凄紧: 那西风又冷又急。凄凉:冷落、萧条、冷落。
独自把灯长点:独自一个人,把油灯长时间点亮。独自:单独地;一个人地。
几番寄书不到,料佳人怪侬抛闪: 几次写信都不到,估计她怪我抛弃了她。料:推测,料想。
争信为他垂泪,有罗巾为验:谁知道会为他流泪,有红罗头巾可以证明。争信:哪能相信。
【赏析】
这是一首闺情词。词的上阕写景抒情,下阕直抒胸臆,两阕相映成趣。全词用典贴切,含蓄蕴藉,情调悲凉。
起首二句“正残梦醒,见斜月窥窗,晚钟初撼”,描写的是一幅幽清寂寥的画面。作者刚从梦中醒来,窗外斜射进来的月光正透过纱帘窥视着她的梦境。此时天已破晓,远处传来晚钟声。这两句以景物描写开篇,营造了一个静谧的环境氛围,为后面抒情作好了铺垫。“披衣坐起”,说明是清晨时分,主人公起床后披着衣服坐在床上。“仍在乱山孤店”一句,则交代出主人公所处的位置和环境。“孤店”一词既写出了主人公孤独一人的处境,又表明主人公此行是远行他乡。“嘹嘹断鸿过也,宿芦花水村烟敛”,此二句写景抒情,借鸿雁南飞之象暗寓主人公的思归之情,同时描绘出一片萧瑟的秋日景象。“水村烟敛”中的“烟”字,不仅指炊烟,还暗含了女子的袅娜体态。“宿”字在这里既是实写,又是虚写。
过片“空说远游豪迈,止博些伤感”。言其空有壮志豪情而实际上只能换来更多的伤感。“下箬”,即小船上的竹帘子。此二句意谓:徒然地夸耀自己远行的豪气,然而结果却只能换得更多令人伤感的遭遇罢了。
“泛来酒酽”三句写主人公在舟中饮宴的情景。“泛来”、“比着”、“酒儿”、“空说”等词语,都显示了主人公内心的孤独和无奈。“酒儿”二字,既是指酒的味道浓重,也是指主人公对酒的依恋之情。“若比着离愁,酒儿全淡”一句,则是说如果将离愁与酒相比较的话,那么离愁就显得更加浓烈了。这句诗运用反衬的手法,突出了主人公内心的痛苦和哀伤。
“西风凄紧”四句是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西风凄凉、寒冷而急迫,独自一人在灯下把酒浇愁。“几番寄书”一句,既表明主人公多次写信却没有收到回信,又表明他对书信中的内容充满怀疑——难道佳人责怪他抛弃了她吗?“料”字透露出主人公对佳人的猜测和担忧。“争信为他垂泪”一句则直接揭示了佳人对他的爱恋和牵挂,而“有罗巾为验”一句则是佳人表达思念的方式。
这首词通过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表达了自己因远离故土而产生的思念之情,同时也流露出主人公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和哀伤。全词语言简练而富有韵味,意境深远而含蓄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