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谢笔研,推敲废颊舌。
参差宿习萌,把袂若中热。
为汝聊嗫嚅,毫端纵涂抹。
久矣忘成亏,谁云较优劣。
枯棋三百六,廿载闭空箧。
冉冉负局翁,骑云去阊阖。

汪生惟德工奕而温然长者行持卷乞言为赋

近年来谢笔研,推敲废颊舌。

参差宿习萌,把袂若中热。

为汝聊嗫嚅,毫端纵涂抹。

久矣忘成亏,谁云较优劣。

枯棋三百六,廿载闭空箱。

冉冉负局翁,骑云去阊阖。

注释:

汪生(指汪士慎):指汪士慎,明末清初著名文学家、书画家。

惟德(wéi dé):只有汪士慎。

工奕:擅长奕。

奕,围棋术语,一局棋有若干子排列,黑白交错,如棋盘上的格子。

而温然:温和的样子。

长者行:对年长的人表示敬意的敬辞。

行持卷乞言:拿着卷轴向人求教。行持,即手持卷轴。

为赋:为某人作诗赋。

近年(近年来):近来几年。谢笔,停止书写。研,砚台。

废颊舌:(我)停止说话。废,停止、废弃;颊舌,嘴唇。

参差:参差不齐。萌,萌芽。

把袂:拉着手衣袖子。

若:好像。中热:心里暖热。

为汝:为你。聊:姑且。嗫嚅(ně ruò):吞吞吐吐。

毫端:笔端。

纵涂抹:任意涂抹。

久矣:很久了。

忘:忘记了。

成亏:成败得失。

谁云:谁说。

较优劣:比较高低好坏。

枯棋三百六:比喻文章写得枯涩。枯,枯燥;三百六百,泛指很多。

廿载:二十年。

闭空箱:关闭箱子。

负局翁:指落败的围棋高手,背负着“局”字的包袱,形容失败后的沮丧和无奈。

骑云:骑着云彩,形容得意或成功时神气十足的样子。

去阊阖(chān hé):《庄子》中有“关尹谓老聃曰:丘(你)愿从事乎?老聃曰:无乎尔!而以害生,夫复何事乎?”意思是说,关尹问老子:“您愿意跟我学道吗?”老子说:“没有啊!你用道来谋利,还做什么呢?”后来人们就用“去阊阖”代指飞黄腾达。

赏析:

这首《题画诗》,是作者为友人汪士慎所绘的一幅《枯木怪石图》题写的诗。《枯木怪石图》描绘了枯树旁怪石突兀的景象,笔墨苍劲而意韵生动,充分体现了汪士慎绘画艺术的特色。

第一句点出画家汪士慎的特长——擅长绘画;第二句写他画画时专注的神情,“推敲废颊舌”,形容他在下笔前反复斟酌。第三四句,写画家的画技高超。“参差宿习萌”是说他的画风已渐趋成熟;“把袂若中热”则是说他作画时感情投入,仿佛手挽衣袖一样激动。

第五句写画家作画时的态度。第六七句,写画家作画过程中的心情变化。“为汝聊嗫嚅”,“为汝”是“你”的意思,这里指画家的朋友汪士慎。“聊”字表明画家在作画时心情复杂,既想多跟朋友聊天,又想专心致志作画。第八九十句,写画家的画作。“久矣忘成亏,谁云较优劣。”这两句是说画家已经忘了自己的成败得失,别人又怎么评论他的画的好坏呢?最后两句,写画家的画已经创作完成,准备献给朋友了。“枯棋三百六,廿载闭空箱。”这是说画家的这幅画共有三百多块枯木怪石,他已经构思了二十多年。“骑云去阊阖”,意思是说这幅画已经完成了,可以像骏马一样奔驰到天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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