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飒头颅感是非,半生何敢爱轻肥。
相将岁晚看新制,指点年华亦故衣。
北郭严凝随瘦马,西州辛苦到残机。
病来却恐浑憔悴,且试休文旧带围。
【注释】羊㲨:指羊皮,这里指皮衣。藏笥中者:藏匿在竹箱里的衣服。兹教内馆始制为衣以御北风感而有作:这年冬天我被召到宫廷内教习时才制作了衣服用来抵挡北方的寒风。有作:即有所感而作。萧飒:形容风吹树木的声音凄凉。头颅:头部。非是:是非。爱轻肥:爱惜轻便肥美的食物。相将:将要。看新制:看着新制的衣物。指点:用指头点画。年华:年华岁暮:年老体衰。西州:古地名,今属陕西宝鸡地区,这里代指长安。残机:指织好的布匹,残破的织物。浑:全。憔悴:瘦弱枯槁。休文旧带围:休文公(刘休范)的旧时腰带围,休文公曾因事受牵连,后被免官,他穿的是宽腰带,所以称“旧带围”。
【赏析】此诗作于元嘉二十四年(447),诗人任侍中舍人期间所作。当时朝廷内外正酝酿对王弘等人的清算,作者因与刘湛有隙,故作此诗抒写自己的感慨。
开头二句:“初试羊𬘭予有一端藏笥中者十年兹教内馆始制为衣以御北风感而有作。”这是说:我在年轻时就收藏了一件羊皮衣,一直珍藏在竹箱里面,过了十多年,到了今年秋天我才把它拿出来,重新做了衣服,用来抵御北方的寒风。
三、四两句:“萧飒头颅感是非,半生何敢爱轻肥。”意思是:现在看到自己那被岁月侵蚀、已不再适合的容颜和身躯,不免感慨万分;我这一辈子,哪里敢贪图享受、追求安逸呢!“萧飒”是形容风吹树木的声音凄凉。“头颅”即指人的头,这里是指人的头容。“非是”,是非。“轻肥”,指轻薄肥美的食物。
五、六两句:“相将岁晚看新制,指点年华亦故衣。”意思是说:如今已经到了晚年,我看着新做的衣裳,不禁想起了过去那些已经穿坏的旧衣。“相将”,即将到来。“指点”,用手指点画。“年华”,年华已逝。这句说自己虽然年老体衰,但还能记得从前的旧日情景。
最后两句:“北郭严凝随瘦马,西州辛苦到残机。”意思是说:现在天气寒冷,我只好随着瘦弱的马匹向北行走,去往那遥远的西州。因为那里的气候非常严酷,所以我只好在那里忍受艰辛、努力劳作。“严凝”,“凄凛”,这里指天气寒冷。“瘦马”,指瘦弱的马。“西州”即西京洛阳,是当时的都城所在地。“辛苦”,艰难困苦。“残机”指未完工的布帛。
末两句:“病来却恐浑憔悴,且试休文旧带围。”意思是说:近来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恐怕会完全消瘦下去,所以我只好试着穿上那件曾经用过的、宽大的腰带,希望它能给我一些安慰。“休文旧带围”指的是晋代尚书令、太子少傅刘休范所穿的腰带,他的腰带很宽,后来因事被免除官职,这件旧腰带就成了他的遗物。作者借用刘休范的典故来形容自己的处境、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