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魄当空蔼碧氛,欹轮渡汉缀流云。
共怜鹊影犹三匝,谁谓蟾光减一分。
角耦呼卢频剪烛,击壶倾酿细论文。
悬知夜夜高寒处,满地□□不忍闻。
【注释】
皓魄:指明月。碧氛:青黑色的云气。欹轮:倾斜的车辕。
共怜:相互同情。三匝:三次,指月亮运行一周的时间。蟾光:月亮的光。减一分:少一分。角耦呼卢频剪烛:角(古时的一种饮酒器具)与酒的配合,呼卢,即掷骰子,频频剪烛,是说频频斟酒。击壶倾酿细论文:把酒杯击碎,倾出美酒来细加讨论。
悬知:预料。□□:同“蟋蟀”,一种昆虫。
赏析:
这首酬应之作,写诗人在月夜与吴觉生侍御相邀饮酒赋诗的情景和感受。
首句以“皎洁的月亮当空照耀,笼罩着一片碧色的云气”,开篇就勾勒出一幅明净如画的夜景,为下文作铺垫。次句“倾斜的车辕渡过汉水,缀着流动的云彩”,则写出了诗人在赏月之时所见的景致。两句诗一写明月的明丽,再写江天之阔大,意境开阔,气象高远。
第三、四句写诗人与主人吴侍御的酬答。“共怜”句意为“我们互相怜爱”,“谁谓”句意为“谁说月光会减少它的光辉”。“谁谓”二字,既承上“谁谓”而来,又照应下句,意谓“谁曾说过月亮之光会减少一分?”这两句是写他们两人赏月时的情态及心情。他们相互怜爱,彼此欣赏,共同陶醉于月夜美景之中,因而觉得月亮似乎比平常更加明亮了。
五、六句写他们赏月时的情趣。“角耦呼卢”句意为“角(即酒具)与酒相配,饮酒声呼卢唤斗;频频剪灭蜡烛,把酒斟得满满的”。这里不仅描写了他们的宴饮情景,而且表现出诗人与主人之间亲密无间的友谊。“击壶倾酿”句意为“把酒杯摔碎,倾倒着美酒来细细地谈论”,这两句是写他们饮酒时的情态及心情。他们边饮酒边吟诗,兴致勃勃,热烈非凡。
末二句写他们对月怀人。“悬知”句意为“预料到在这清寒的夜晚里,到处传来蟋蟀的鸣叫,令人不忍听”;这两句是写他们想象中月下听到蟋蟀鸣叫的情景,表达了他们思念亲人的心情。
这首诗以写景为主,中间夹杂着对友人的酬答,最后又归结到对亲人的思念上,层层深入,曲折有致。作者在描写景物时,不拘泥于字面,而能从景物的特点出发,进行联想和比喻。例如,他写道:“共怜鹊影犹三匝,谁谓蟾光减一分。”这里的“鹊影”是指天上的星星,用“犹三匝”来形容它运行一周的时间,表现了他对夜空中星河灿烂的景象的喜爱,同时也暗示了他与主人吴侍御欢聚一堂的欢乐场面。此外,他还善于运用夸张手法来表现自己的感情。例如,他写道:“角耦呼卢频剪烛,击壶倾酿细论文。”“频剪烛”形容他频频剪灭蜡烛,把酒斟得满满当当,表现了他们尽情畅饮的情景;“倾论文”则表明他们一边痛饮,一边还在一起品评诗文,抒发感慨。这些生动活泼、富有表现力的词语,都使这首诗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