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昔所游，形胜此邦最。
尚想凤凰山，飞翔落天外。
胸吞沧溟宽，江水渺如带。
海门岂天设，屹立两峰对。
汐潮类臣妾，朝暮屡进退。
群峰□明湖，浸淫百川会。
不意玉女盆，居然堕阛阓。
崔嵬白塔寺，零落□宋内。
荒阶与断础，龙凤纷破碎。
昔闻亳社屋，厌镇信可怪。
岂徒鞭荆尸，戮辱极狼狈。
妖僧固可醢，国家岂无罪。
雷师秉炎火，楚荡意颇快。
至今遗民过，涕泣行且拜。
尔游何草草，吊古须我辈。
落日望东南，临风发长慨。
【注释】
- 沈集自钱塘归作此示之：沈集，作者自号。
- 钱塘：今杭州。
- 形胜：地势优越。
- 尚想凤凰山：指钱塘江边有名的凤凰山。
- 沧海：大海。
- 海门：即钱塘江入海处。
- 朝暮：早晚。
- 两峰：指钱塘江两岸的山。
- 汐潮：海水涨落。
- 白塔寺：位于浙江杭州城西南的钱塘江畔。
- 崔嵬：高耸。
- 妖僧：佛教中的邪僧。
- 亳社屋：指亳州的城隍庙。
- 鞭荆尸：古代传说刑具。
- 楚荡：楚人用火烧水淹敌人。
- 吊古：凭吊古代之事。
- 尔游何草草：你这次游览为何匆忙？
- 吊古须我辈：凭吊古人，需要我们这些后人。
- 长慨：感慨。
【译文】
钱塘是我曾到访过的地方，这里的山川景色最为壮观。我还常常想起凤凰山，它像鸟儿一样飞向天外。心胸广阔如海，江水渺无边际，就像一条巨大的带子。钱塘江口不是天然形成的吗？那两座山峰对峙如同一对夫妇。潮汐涨落仿佛是臣子和君上的互动。群山环抱，明湖波光粼粼，百川汇聚在这里汇合。没想到玉女盆竟然沦落到市井之中。白塔寺虽然已经倒塌，但宋时的遗迹依然存在。荒废的小路上满是断壁残垣，龙凤雕像破碎不堪。从前听说亳州城隍庙的房屋，被妖怪占据，确实令人感到奇怪。难道这仅仅是鞭打百姓的尸体，让百姓遭受极大的屈辱？妖怪固然应该受到惩罚，国家岂没有过错？雷神拿着炎火，楚地人民感到心情畅快，仿佛得到了解放。至今，那些幸存的人民路过这里，都泪流满面行拜礼。你们游玩匆匆，凭吊古人的事情，需要我们这些后人去做。夕阳西下时望着东南方向，我站在风中感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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