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奇军失路,落日哭苍天。
楚些招魂夕,吴钩赐葬年。
战犹思钜鹿,冢已像祁连。
部曲伤心处,松楸万树烟。
【注释】
王中丞:指唐朝名将王锷,曾官至左、右金吾大将军,故称王中丞。
数奇:命运不佳。
苍天:天空。
楚些:楚调,指楚国的民间音乐。这里代指南方的音乐。
招魂夕:招魂曲的夜晚。招魂曲是祭祀亡灵时用的乐曲,这里指吊唁王锷之歌。
钜鹿:古地名,在今河北平乡西南。秦末赵武灵王封长子章为诸侯国,后被秦国所灭。
部曲:军队编制单位,这里指部下的士兵。
伤心处:指王锷战死的地方。
松楸:两种落叶乔木,分别指坟上的柏树和松树。这里泛指墓地的松柏树,也比喻坟墓。
烟:烟雾弥漫。
【赏析】
这是一首挽歌体五七绝句。诗人以沉郁悲凉的笔调,抒发了对一代名将王锷的深切缅怀之情。
首句写失路之军,“数奇”二字,点出王锷一生的不幸遭遇;“落日”二字,既点出时间是黄昏时分,又暗含了王锷生前的暮景凄凉。
次句化用楚辞中的“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大招》),“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屈原《九歌·湘夫人》)等诗句,以悲怆之音,表达了作者对王锷的哀悼之情。
第三句写吊丧之曲,“楚些”指楚国的民间音乐,“招魂”则是吊丧时的乐章。《文选》李善注引《楚辞》:“招魂以慰魂兮,招君来此。”这一句既是对王锷生平功业的回忆,又是对他的悼念。
第四句写葬身之地。“吴钩赐葬年”,意谓王锷虽贵为将军,却死于非命,死后也未能得到应有的荣耀,只能像祁连山一样,埋骨于荒野。“巨鹿”、“祁连”均为地名,分别指代战国时期的赵国都城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以及汉代北方的边塞地区祁连山。
最后两句写墓地荒凉。“冢已像祁连”,意谓王锷之墓已经荒废,难以辨认;“部曲伤心处,松楸万树烟”,意思是说,那些为王锷效命的士兵,如今只能在墓地上伤心流泪,而那片墓地上,已经长满了成林的松树和柏树,仿佛被烟云笼罩。
此诗前两句叙事,中间四句抒情,末两句议论,层层推进,一气呵成。全篇语言朴实无华,感情真挚深沉,充分体现了唐代诗歌的现实主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