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来窥户正临妆,虏得吴娃似孟姜。
箫鼓满船催送酒,大王今夜作新郎。

偶感十一首 其二

贼来窥户正临妆,虏得吴娃似孟姜。

箫鼓满船催送酒,大王今夜作新郎。

【注释】

贼:指入侵的敌兵。窥(kui):偷看。户:门户。正临妆:刚刚打扮好。吴娃:美女名。“吴娃”指吴地美女,古代多指美女。孟姜:即孟姜女。传说她是秦穆公的妻子,为丈夫守节,哭倒长城,后来被秦国当作陪嫁的女子送给晋献公。

箫鼓:乐器名,用竹子做成,上面有金属丝编成的音孔。满船:装满一艘船。催送酒:催促送酒。“大王”句:说这些贼寇在逼迫着要成亲了。大王:这里指唐僖宗。作新郎:成为新欢的丈夫。作:做,成为。

【赏析】

《偶感》诗共十二首,这是其中第二首。诗中通过一个女子对突然袭击的贼军进行抵抗的情景,表现了当时广大人民反抗外族入侵、渴望和平安定生活的心情。

第一句是全诗的关键所在。“贼来窥户”,贼人已到家门口了。这一句写贼兵的来意。贼人为什么要到唐僖宗的住处来看呢?因为此时正是僖宗当朝,国事由他主持,而他又宠幸杨妃,因而引起了一些野心家和奸佞之徒的觊觎,他们想趁僖宗不备之时把他抓起来,自己取而代之。“窥”,偷看,暗中观察的意思。“窥户”就是贼兵偷偷进入屋内。这句诗写得非常形象、生动,它以贼人的突然袭击和入室的情况来看,说明贼人的行动是秘密的、突然的,而且行动迅速,时间很短,所以下面紧接着说“正临妆”。

“正临妆”三字,把女子化妆的时间写得非常准确,可见她平时是多么用心于梳妆打扮,多么注意修饰容颜啊!“临妆”二字又暗示了她平时的精心打扮,也是为了今天的出嫁,是为了与心爱的人相会,所以说“正临妆”。

“虏得吴娃似孟姜。”这后两句是描写女子与贼人的冲突。“虏”同掳,抢。“吴娃”即前文所说的美女。“似”,像。这两句意思是:抢掠来的吴地美女长得真好看,简直像当年孟姜女的丈夫——齐襄公的妻子一样漂亮!“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故事,在历史上流传甚广,家喻户晓。因此,“似孟姜”这三个字,自然使人联想起这个古老的故事。诗人在这里用孟姜女来比喻抢掠来的吴地美女,既突出了这位美女的美貌,又表明了唐人对这一历史事件的记忆之深、感情之烈。

最后两句,诗人以夸张的手法写抢掠来的吴地美女被逼成婚的情景:“箫鼓满船催送酒,大王今夜作新郎。”“箫鼓满船”,形容锣鼓震天响;“催送酒”则说明抢掠来的美女被逼成婚了。“大王今夜作新郎”,是说抢走新娘的人要做新郎了。“大王”是指抢来新娘的那位“大王”,也可以说是抢来新娘的那位贼军的头目。这两句写得很风趣。

这首诗在表现手法上很讲究。诗人首先从贼人来写,然后写抢掠来的美女,最后才写到抢来新娘的那位“大王”。这样写的好处是: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显得紧凑有力;同时,由于先写了贼来窥户的情景,接着才写出抢来的美女,这样就把抢掠者的凶残暴戾表现得淋漓尽致,使读者感到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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