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与田叔别,乃自汉东都。
英髦值嘉运,睎翼荷天衢。
轩缨无荣恋,竹帛有良图。
玄疲子云草,书削路生蒲。
撝旃辞京辇,纡驾领藩符。
响臻倾四座,焱散各一隅。
冉冉流岁月,骍骍奉驰驱。
时违事已异,迹舛情复殊。
冶容嫉众女,姱行嗤浅夫。
敬通方见抵,仲翔亦被诬。
杜门著越绝,倚市歌吴趋。
愿因晨风想,共保朝露躯。
之子羡黄鹄,西飞访白驹。
气合双神剑,光俪两明珠。
雄谈秋水至,藻思春葩敷。
虹霓迟心赏,山水焉足娱。
申缄缅契阔,抚已愧枪榆。
【注释】
昔与田叔别,乃自汉东都:当初和田叔分别时,从汉东都(指长安)出发。
英髦值嘉运,睎翼荷天衢:英俊出众的人得到好运气,高高地翱翔在青云之上。
轩缨无荣恋,竹帛有良图:官宦的冠帽不因荣宠而留恋,用竹简和帛书记录美好的计划。
玄疲子云草,书削路生蒲:疲惫的子云采下了青松,路上生长着蒲苇。
撝旃辞京辇,纡驾领藩符:挥舞着旗幡辞别京城,乘坐车马去接受封地的符节。
响臻倾四座,焱散各一隅:声音响彻全座,火光散开在四方。
冉冉流岁月,骍骍奉驰驱:时光渐渐流逝,我恭恭敬敬地去奔驰驱驰。
时违事已异,迹舛情复殊:由于时机已经不同,事情的发展又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冶容嫉众女,姱行嗤浅夫:艳丽的容貌使许多女子妒忌,美好的行为使浅薄的男子嗤笑。
敬通方见抵,仲翔亦被诬:王敬通正受到人们的指责,仲翔也受到了别人的诽谤。
杜门著越绝,倚市歌吴趋:闭门隐居,写出了像越国的绝唱一样的作品,在市集上唱出吴国的歌谣。
愿因晨风想,共保朝露躯:希望借助早晨的微风,共同保全我们的身躯。
之子羡黄鹄,西飞访白驹:你的志向是羡慕那自由翱翔的黄鹄鸟,向西飞去寻访那白色的小马。
气合双神剑,光俪两明珠:《楚辞·九章·涉江》中说:“乘长风破万里浪。”这里比喻兄弟二人志向相同。
雄谈秋水至,藻思春葩敷:雄辩滔滔如秋水之流,文思泉涌如春天之花。
虹霓迟心赏,山水焉足娱:即使天上的彩虹映照得心满意足,山水又怎能让人感到快乐呢?
申缄缅契阔,抚已愧枪榆:书信反复表达思念之情,惭愧自己的才能不及。
【赏析】
这首诗是诗人送朋友沈二仲文游浙中,并作此寄赠。前八句写别情,后十二句写送别之意。首联“昔与田叔别,乃自汉东都”两句,交代了这次离别的缘由。当年与田叔告别之时,正是他离开长安赴任汉东都(即今四川成都)之时。当时作者还年轻,而田叔已是壮年人了。“英髦值嘉运”,英俊的人才得到良好的机遇;“睎翼荷天衢”,高飞入青云。这两句是说自己与田叔的分别,恰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第二联承前启后,“轩缨无荣恋,竹帛有良图”两句,表明自己虽然身居高位但并不留恋,而是以“竹帛”(指史书、著作)为重,要留传后世。“玄疲子云草”,这是说自己虽然劳累不堪,却仍要继续奋斗,就像孔子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第三联紧承第二联,“撝旃辞京辇”,“纡驾领藩符”,这两句是说自己辞别朝廷,来到边远地区担任太守或县令等地方官职。第四联“响臻倾四座”三句,意思是声音嘹亮而响亮,全场为之倾倒;火光闪烁,四周一片光明。这两句是说自己虽然才疏学浅,但也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人们服务。“冉冉流岁月”,意思是时间慢慢过去,岁月悠悠。“冉冉”是缓慢的意思,“流”是逝去的意思;“岁”是年龄的增长,“月”是时间的流转。这两句是说自己年纪渐长,年华老去。“冉冉流岁月”,与《诗经》中的“日往月来兮,日月其除(逝)”意思相近。第五联“冉冉流岁月”三句,意思是岁月悠悠地逝去,而我的忠心耿耿地追随君王。“气合双神剑”,是说兄弟二人志同道合如同两把神剑;“光俪两明珠”,是说兄弟二人才华相辉映如同两颗明珠。“气合双神剑”,与《楚辞·九章·涉江》中“乘长风破万里浪”的意思相近。这两句诗是说兄弟二人志向相同,并且才华横溢。“雄谈秋水至”,意思是雄辩滔滔如秋水的奔腾;“藻思春葩敷”,意思是文思像春天的花朵一样绽放。“秋水”一词,出自《孟子·离娄下》中的“秋水时至,百川灌河”;“藻思”则出自《庄子·山木》中的“意犹在也,而不可遏抑也”。这两句诗的意思是:雄辩滔滔如秋水的奔腾,文思如春天的花朵般绽放。“虹霓迟心赏”,是说虹霓映照着天空,使人心情舒畅;“山水焉足娱”,是说自然山水固然美丽迷人,但却不足取乐。这两句诗的意思是:即使虹霓映照着天空使人心情舒畅,大自然的山水也不足以使人陶醉。“申缄缅契阔”,意思是书信反复传递,表达思念之情。“抚已愧枪榆”,意思是自己惭愧不如那些贤能的人。“申缄”一词出自《左传·僖公二十八年》:“申包胥乞援于吴君曰:‘吴君克敌制胜,欲召诸大夫而谋之,吾不忍楚人不得报楚先君之怨故也。’于是申包胥乃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哭泣不已……三日,遂援五人之戈而以伐吴……吴师大败。”这两句是说自己虽然多次写信表达思念之情,但惭愧自己的才能比不上别人。“申缄缅契阔”,与《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中的“申包胥之告急也”意思相近。“申缄缅契阔”三句,意思是书信反复传递,表达思念之情;惭愧自己没有能力赶得上别人。“申缄缅契阔”,与《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中的“申包胥之告急也”意思相近。
这首诗的前半部分主要写送别之意,中间四句写景致之美和友人的才华与志向,最后四句抒发对友情的珍惜和对前途的忧虑。整篇诗语言质朴、平易而含蓄蕴藉,充分体现了诗人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