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飙起飞栋,群星集棂轩。
月出芙蓉池,清光满西园。
侍者夜行觞,绮缟一何繁。
玉颜可揽持,顾眄属所欢。
华镫正徘徊,步障随风还。
弦歌荡层台,激响拂潺湲。
公子多忧客,从横各成篇。
主人自和氏,披褐将谁愆。
绝缨纷陆离,堕钗复阑干。
取乐此一时,嘉会良独难。
【译文】
狂风中,屋梁欲飞,群星聚集在窗棂上。月从荷花池里出来,清光洒满西园。侍女们夜晚来行酒,绮罗的衣裳多么繁华。美人的玉颜令人怜爱,顾盼着意中人。华灯摇曳徘徊不定,步障随风飘舞归来。歌声荡漾在高台上,激响拂过潺湲流水。主人担心客人,各自写就诗篇成集。
【注释】
子建:指三国时曹操的第三个儿子曹植,字子建。
流飙起飞栋:风从高高的屋栋上掠过。飙,疾风。
芙蓉池:池塘名,以芙蓉花闻名。
侍者夜行觞:侍女们晚上来给主人敬献美酒。
绮缟(qǐ gǎn):华丽的丝织品,这里指女子的衣裙。
披褐将谁愆:穿粗布衣,将有谁来责难?披褐,穿粗布衣服。愆,罪过。
绝缨纷陆离:有人将帽子里的缨绳拉断,纷纷落下。
堕钗复阑干:有人将头上的金钗摘下,掉在地上。
取乐此一时:在这里寻欢作乐,只此一瞬。
嘉会良独难:美好的聚会是多么难得啊!嘉会,好时光或欢乐的聚会;良,实在;独难,非常难得。
【赏析】
这是一首描写宴会上男女情爱的诗。诗人借宴席之盛,抒写男女间相互倾慕之情,写得十分细腻而委婉,富有情韵,是一篇情真意切的佳作。
首句“流飙起飞栋”,写风势之大,直欲拔起房屋,暗示宴席的热闹非凡。次句“群星集棂轩”,则写室内灯火通明,如同繁星点点。三、四句写室外景致:“月出芙蓉池,清光满西园”,月光皎洁,洒满了西园。这两句不仅对仗工整,且意境清丽,极富诗情画意。五、六句写室内情景:“侍者夜行觞”,侍女们在夜晚为主人献酒,她们的衣裳华丽,如云似霞。“绮缟一何繁”一句写出了侍者服饰的华丽多彩。“玉颜可揽持”,形容美人的容颜美丽动人。“顾眄属所欢”,意思是看着美女的眼睛,心中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华镫正徘徊”,形容灯光照耀下,室内显得明亮而美丽。“步障随风还”,则写屏风被风吹得摇摆不定。八、九句写室内音乐之声:“弦歌荡层台”,乐曲声在高台上回荡不绝;“激响拂潺湲”,乐曲声音强劲有力,如同泉水般清澈。十、十一句描写室内的宴乐场景:“公子多忧客,从横各成篇”,“公子”指主宾,“从横各成篇”即指宾客们各赋诗篇,表达自己的心情和看法。十二句描写室内的宴乐场景:“主人自和氏,披褐将谁愆”,“主人”即宴主,“和氏”是古代传说中善于纺织的女子,这里指宴主的妻子,用来形容她贤惠能干。“披褐将谁愆”意思是说,穿粗布衣服有何过错?十三、十四句写室内宴乐结束的场景:“绝缨纷陆离”,有人把帽子里的缨绳拉断了,纷纷落下;“堕钗复阑干”,有人把头上的金钗摘下,掉落地上。十五、十六句描写室内宴乐结束的情景:“取乐此一时,嘉会良独难”,“取乐”指寻欢作乐,“嘉会”,美好聚会的意思。“独难”指美好的聚会很难再遇到。
全诗语言流畅自然,形象鲜明生动,情感真挚感人。诗人运用多种手法,刻画人物形象,抒发内心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