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撤重阴,流猋四座来。
西临柏阳山,南望铜雀台。
回首出中原,旷然千里开。
公子大置酒,弦管间行杯。
华镫吐清光,飞盖自徘徊。
古人一含情,于今安在哉。
乱离常苦多,欢极令我哀。

【注释】

公燕诗九首:乐府古题,内容多写宴饮之事。其四《公燕》:“公子敬爱客,终宴不知疲;清夜游西园,飞鸟集庭树。”

仲宣:三国时期魏诗人曹植的字。

重阴:浓云密布。

流猋:急风。

柏阳山:即柏杨山,在今河南偃师县西南。

铜雀台:故址在河北临漳县西南邺城西北。

公子:指曹植。大置酒:极设酒席。

弦管间行杯:乐器和酒杯交错演奏,互相劝酒。

华镫:华美的灯。

徘徊:徘徊留恋。

古人一含情:指曹操曾作《短歌行》有“对食无厌”之句,后人多以“古人一含情”自况。

于今安在哉:《古诗》有“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言人生相聚难,常是离别多。这里说如今已无古人,谁还知我今日情怀?

乱离常苦多:指三国时战乱频繁。欢极令我哀:欢娱到极点便令人悲哀,语本《楚辞·招隐士》:“悲余心之悁悁兮,哀故邦之逢殃。”

【赏析】

《公燕诗》是汉乐府民歌中著名的组曲,由《公莫舞》《公西华》《公无疾》三首组成。曹植对此组诗很感兴趣,又创作了一组《公燕》,与前人的作品相比,他的创作更具个性色彩。

第一首写宴会上的情景。开头四句描写宴会上的热闹场面:“浮云散去遮蔽了浓云,急风从四方吹来。我站在高高的座台上,向西面远眺,只见远处的柏杨山苍翠欲滴,南边则是巍峨雄伟的铜雀台。”诗人通过写景交代出宴会举行的地点。

第二首写宴会上饮酒助兴。“回头一看,我已离开了中原,眼前展现的是千里之外的旷野景象。此时,公子为我准备了盛大的酒宴,大家一边弹琴一边喝酒,觥筹交错,歌声不绝。华美的灯烛发出清冷的光辉,车轮飞驰,载着我们四处游荡。”诗人描绘了一个欢乐的场景,表达了自己畅饮狂舞的喜悦心情。

第三首写宴会上的人。“古代的人们曾经满怀深情地歌唱,可是现在他们在哪里呢?世事多变,常常让人感到痛苦,欢娱到了极点就令人悲哀。”诗人感叹人事变迁,感慨人生无常。

第四首写宴会上的人物形象。“我站在高高的座位上,看着四周,忽然想起古人曹操,他也是在这里举行过宴会。然而今天,又有谁能了解我的情怀?如今已经没有人能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诗人通过对比,表达了对古人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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