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倏当门,官徒日敦切。国中留守在,钟虡俨犹列。
缮甲幸可完,婴陴讵非烈。吾谋适不遂,事往忆如瞥。
哀哉延秋门,日落乌尾毕。仙庄谁走马,魋髻夜吹觱。
徒御失烟尘,窜身从草茀。笼东纷介甲,蹂地乱肤发。
西山迷鬼魆。断绝沟水头,琅玱青瑚玦。斯时躯命贱,拌与世途决。
揖盗孰启门,输金遂成谒。会朝天日闇,梦梦自出入。
岂期佩交韔,重睹天王跸。艰难吾生微,屡作逃缝虱。
光景偪暮除,旋车又番易。宣南值饯岁,情话有甥妷。
乡信久浮湛,归心重回折。可怜鸡肋味,犹恋乌台帓。
心知百事灰,只欲空名揠。詹卜屡未谐,文书重填诎。
家人修雨具,车子求轮铁。蕴隆火伞张,再觅滦桥辙。
日车疑倒翻,汗血殷辕卒。天河微云淡,与客县斋发。
关门祖饯劳,万马秋风倔。王程日百里,旅宿愁𧉬蝎。
【注释】
滦阳,地名。
秋中,秋天。
自题:自己题写。
所为:所作。
滦阳日乘卷后:在《滦阳消夏录》中,有“滦阳日乘”一册,作者为明代文学家袁宏道。
计:计划。
来两扈(hù):来过两年的扈州。
触𢱧(huò):碰到水边。
万端简为百韵:《文心雕龙·原道篇》中有:“五色交辉,相乱眼目;八音繁会,调畅心骨;然而淫侈逾制者,如园圃大囿积累也。”这里用此意。
凌乱复沓所不免也:文章杂乱无章,难以避免。
星火倏当门,官徒日敦切:星星之火,很快就燃烧到了门上,官府的人天天都在加紧防备。
国中留守在,钟虡俨犹列:朝廷中的留守大臣还在,钟鼓楼依然排列整齐。
缮甲幸可完,婴陴讵非烈:修缮盔甲还来得及,守卫城池却不容易。
吾谋适不遂,事往忆如瞥:我的计谋没能成功,过去的事就像一闪而过的影子一样。
哀哉延秋门,日落乌尾毕:悲哀啊延秋门,太阳落山的时候乌鸦的尾巴才完全露出。
仙庄谁走马,魋髻夜吹觱(bì):《庄子·逍遥游》中有庄子骑着牛进入神游的境界,这里用这个典故。
徒御失烟尘,窜身从草茀(fú):随从的士兵失去了烟尘,只能跟着逃跑。
笼东纷介甲,蹂地乱肤发:被围困在东边的士兵们穿着盔甲奔跑着,把地面踩得乱七八糟。
西山迷鬼魆(xū),断绝沟水头:西边的山影遮住了太阳,河水也被阻断。
琅玱青瑚玦:形容天昏地暗的样子。
斯时躯命贱,拌与世途决:在这个时候,自己的生命变得微不足道,只能和世俗的道路告别了。
揖盗孰启门,输金遂成谒:向盗贼拱手作揖,最后只好把黄金献给敌人。
会朝天日闇(ài),梦梦自出入:等到天亮,皇帝又回到了皇宫。
岂期佩交韔,重睹天王跸:哪曾料到佩带宝剑的人又见到了天子的车驾。
艰难吾生微,屡作逃缝虱:艰难的生活让我渺小如同一个逃窜的虱子。
光景逼暮除,旋车又番易:夕阳西下的时候又要出发,车子又一次更换了马匹。
宣南值饯岁,情话有甥妷(jiāo):在宣南地区送别友人,两人谈论着离别的话。
乡信久浮湛,归心重回折:收到远方的家书久久不能平静,心中一直想着回家。
可怜鸡肋味,犹恋乌台帓(wěn):可惜这美味的食物像鸡肉一样无味,还留恋着曾经住过的乌台监狱。
心知百事灰,只欲空名揠(yá):心里知道所有的事情已经结束,只想得到那虚无的功名。
詹卜屡未谐,文书重填诎(qū):占卜屡次没有应验,文书又被驳回。
家人修雨具,车子求轮铁:家里准备修理车轮以备下雨天使用,车子需要找好铁匠重新打造。
蕴隆火伞张,再觅滦桥辙(zhé):积雨的天气使天空云层厚重,再次寻找滦河的渡口。
日车疑倒翻,汗血殷辕卒:太阳似乎被颠倒了过来,汗水流淌在战车的辕木上。
天河微云淡,与客县斋发:天上的天河云彩淡淡的,和客人一起在书房里聊天。
关门祖饯劳,万马秋风倔:关上大门举行饯行宴会,秋风中无数战马奔腾而来。
王程日百里,旅宿愁𧉬蝎(chǐ):长途跋涉一天一百里程,旅途中住宿的地方让人忧愁不已。
【赏析】
这是一首抒发亡国之痛的七言律诗。首联点明时间、地点和人物身份,为全诗定调。颔联两句写当时的政治形势,表达了作者的感慨。颈联写诗人的处境和心情,表达了他的无奈和痛苦。尾联写了诗人的感慨和思考,表达了他的人生态度。这首诗语言简练,意境深远,情感真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