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蒙似雪。恨飞絮飘扬,垂柳空结。记取旧时,轻把阳关歌彻。醉里翻成懊恼,任是处、芳华衰歇。断却郊游帘幕底,日夕生寒,不是年年三月。
催归正苦,惊听处、枝头啼鹃声咽。归计未成,难与他人深说。客馆书帷静掩,忍细数、蟾蜍盈缺。驻得残春总无绪,绿野新阴,那抵花开时节。
【注释】
冥蒙似雪。 ——形容春景的迷蒙、凄冷。
恨飞絮飘扬,垂柳空结。 ——飞絮即柳絮,春天飘落,像雪一样洁白。
记取旧时,轻把阳关歌彻。 ——旧事重提。阳关曲,又名《阳关三叠》,是唐代著名的送别歌曲。
醉里翻成懊恼,任是处、芳华衰歇。 ——酒醉后反而感到烦恼,因为不管何处,都已经到了花开时节,花儿已经凋零了。
断却郊游帘幕底,日夕生寒,不是年年三月。 ——春天的郊游被打断,天气越来越冷,已经不是每年春天的时候了。
催归正苦,惊听处、枝头啼鹃声咽。 ——杜鹃叫声在耳边响起,让人痛苦难忍。
归计未成,难与他人深说。 ——归国的计划还没有实现,不忍心和别人深谈。
客馆书帷静掩,忍细数、蟾蜍盈缺。 ——旅馆的书帷静静关闭,我不忍心去细细观察月亮的盈亏变化。
驻得残春总无绪,绿野新阴,那抵花开时节。 ——春天就这样结束了,没有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还不如在绿野中享受新的阴凉,哪比得上花开时节的美好呢?
【赏析】
此词写伤春惜春之情。上片写景,下片抒情。起首四句写景,“冥蒙似雪”四字状出暮春景色之凄冷、迷蒙。“恨飞絮飘扬”二句写春意阑珊。“记取旧时”,追忆往事,但“轻把阳关歌彻”,如今只能徒唤奈何。“醉里翻成懊恼”,“任是处”、“芳华衰歇”,感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断却郊游帘幕底”,点明题旨,抒发了对春天的无限留恋。
下片写伤春之情。“催归正苦”,写自己归心难抑,而“惊听处,枝头啼鹃声咽”,更觉伤心。“归计未成”,不忍向人倾诉。“客馆书帷静掩”,独自承受着春光易逝之哀伤,不忍细数“蟾蜍盈缺”。结尾两句与题目中的“楚宫春慢”遥相呼应,将全词的情感推向一个高潮,以景结情,余韵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