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薄宦走天涯,谣诼何来鬼一车!
在我虽非尘外骥,于人未免井中蛙。
斑痕春雨湘妃竹,瘦影秋风帝女花。
甘作黄冠归里客,种瓜门榜故侯家。

【注释】

浮沉:飘荡,漂泊。薄宦:微薄的官职。感兴:因感慨而兴起。原韵:即原诗的韵律。施耐公:作者的朋友。走天涯:到处奔波。谣诼(zòu):谣言。何来鬼一车:说什么是“鬼一车”。我虽非尘外骥(ji,古代传说中千里马名):“我”虽不是传说中的千里马,也并非“尘外骥”。于人未免井中蛙:“人”指世俗之人,“井中蛙”比喻见识浅陋的人。斑痕、瘦影:形容竹与花的姿态。湘妃竹:一种竹子,相传为舜帝二妃娥皇、女英所化。帝女花:一种花卉,相传为帝女瑶姬所化。甘作黄冠归里客:甘愿做道士回归故里。种瓜门榜故侯家:在门前张贴“种瓜”之类的招牌,自称“故侯”。

【赏析】

这首诗是作者对一位朋友的怀念和祝愿之作。首句“浮沉薄宦走天涯”,是说诗人一生仕途坎坷,四处奔波。第二句“谣诼何来鬼一车”,“谣诼”(造谣诽谤),是当时文人常有的遭遇。“何来鬼一车”,意谓谣言诬蔑,无稽之谈,不必在意。第三四句“在我虽非尘外骥”,“骥”,良马,这里指有才德的人。“尘外”指远离尘世。诗人说自己虽然不是传说中的千里马,但也不是世俗之人,所以不应被谣言所害。“于人未免井中蛙”,意思是对于那些见识浅陋者,即使自己不受害,也难免受到他们的讥讽和嘲笑。这两句表明诗人对友人的同情之情。

五、六句写景抒情,以竹和花喻人。“斑痕春雨湘妃竹”,湘妃竹长在湖南洞庭湖一带,生长得十分缓慢,而且只有嫩绿色的叶子,没有斑点。所以这里的“斑痕”应是指新长出的叶子上的斑点。“瘦影秋风帝女花”,帝女花又名玉女花,是落叶灌木,叶子小而薄,秋天叶子变红后,很像仙女的衣服。这两句写诗人看到湘妃竹的新叶和新花,联想到屈原死后,其尸被葬于江中,他的《离骚》也被人们传唱,成为千古绝唱。诗人感叹自己的才华远不能及古人,但又表示决不因此而自卑。最后两句“甘作黄冠归里客,种瓜门榜故侯家”,诗人决心辞官归隐,过一种清静恬淡的生活,并希望朋友能像陶渊明一样,在门前贴出种瓜的招牌。

全诗表达了诗人在官场上受尽磨难的痛苦心情,同时也表现了他对隐居生活的向往和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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