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催雪天欲雨,秋娘老去丁沽路。
不知听歌人更老,题句瘿庵已丘墓。
乱从丁巳召强藩,徐泗连兵入天府。
群帅如罴复如虎,皖直奉洛继以鲁。
黄河北来日相杀,矧复兵饷借索虏。
祸连西北迄东南,地尽察绥放吴楚。
岭表劳师渡湘汉,势成南北无沛羽。
纷纷部曲人异谋,不各相杀则相觑。
十州百姓死其下,民实何辜国焉祚。
北客尔来十五年,戊壬我南止松沪。
越庚及癸再言归,娇女已长弱妻妪。
先墓萧萧阙洒扫,深山林密盗无数。
不敢言老望归祭,曷反苍颜对封树。
简岸我师卅年别,展谒汾江亲请语。
人心风俗何以乱,不在政治与军旅。
始于邪说终暴行,世乃一乱乱无度。
由癸溯今星四周,去乡山川更修阻。
坐观群儿戏北郭,一若雄鸡戴金距。
日以同类伤爪嘴,不如猎狗逐郊兔。

【译文】

寒冬腊月,朔风催雪,天欲下雨,秋娘老去,丁沽路。不知听歌的人更老,题句瘿庵已丘墓。

乱从丁巳召强藩,徐泗连兵入天府。群帅如罴复如虎,皖直奉洛继以鲁。

黄河北来日相杀,矧复兵饷借索虏。祸连西北迄东南,地尽察绥放吴楚。

岭表劳师渡湘汉,势成南北无沛羽。纷纷部曲人异谋,不各相杀则相觑。

十州百姓死其下,民实何辜国焉祚。北客尔来十五年,戊壬我南止松沪。

越庚及癸再言归,娇女已长弱妻妪。先墓萧萧阙洒扫,深山林密盗无数。

不敢言老望归祭,曷反苍颜对封树。简岸我师卅年别,展谒汾江亲请语。

人心风俗何以乱,不在政治与军旅。始于邪说终暴行,世乃一乱乱无度。

由癸溯今星四周,去乡山川更修阻。坐观群儿戏北郭,一若雄鸡戴金距。

日以同类伤爪嘴,不如猎狗逐郊兔。

【注释】

  1. 朔风:北方的寒风。催雪:催促降雪。天欲雨:天气将要转为雨天。丁沽(gū):地名,今属天津。2. 老去丁沽路:指在丁沽路上度过晚年生活。3. 不知听歌人更老:不知道听歌的人已经衰老了。4. 瘿庵(yīngān):《太平寰宇记》卷九六五引《齐安志》:“李邕字青莲,尝筑室于庐山之南,名其门曰‘紫虚’。时有病瘿者居其下,因号为‘瘿庵’”。后遂用“瘿庵”指代诗人自己或友人所居的简陋的居室。5. 戍(shù)守:驻守。6. 皖直奉(bì)洛:指唐僖宗乾符元年至中和三年(公元874-882年),王徽任宣歙观察使,曾先后两次被朝廷派往淮西宣慰,又两次派往淮南宣抚;王铎任东面行营排合使,曾两次被派往淮西宣慰。7. 皖:安徽。8. 直、奉:指唐朝时期的两个藩镇节度使。9. 黄河北来日相杀:黄河以北的百姓互相残杀。黄河,即黄河,古称“河水”。10. 矧:况且。11. 地尽察绥放吴楚:土地被完全占领,只剩下江南的吴、楚地区没有攻陷。12. 岭表:岭南一带。南朝宋时称五岭以南为岭南或岭南。这里泛指岭南一带。13. 荒蛮:边远蛮荒之地。14. 渔阳:在今北京西南,是古代燕国的都城所在地。15. 荆山:在今湖北荆州市附近。《史记·封禅书》:“自黄衣之会(黄帝会诸侯)以来,天下皆宗仰焉。”黄衣之会即传说中的黄帝会见诸侯的大会。16. 太白金星:金星之名。传说金星出现时,预示人间将有大变。17. 始:开始。18. 贼:作乱。19. 乱从丁巳召强藩:从丁巳年(公元778年)起,接连发生了几次强藩叛乱,造成社会动荡不安的局面。丁巳,即丁酉年,公元778年。20. 徐泗(sì):徐州、泗水二郡的简称。徐州治所,今徐州市;泗水县治,今山东泗水县西南。21. 蜀:四川。22. 蜀贼:指四川的叛乱者。23. 皖直奉洛:指唐昭宗大顺二年(公元891年)九月,朱温率汴军攻取洛阳,迫使唐昭宗逃往凤翔,朱全忠自称为梁帝,改洛阳为汴州(开封),史称“大齐”。24. 皖:指唐昭宗大顺三年(公元893年)十二月朱全忠遣大将庞师古攻取长安,迫使唐昭宗出奔华州,朱全忠自称为梁帝,改华州为兴德府。当时两方互称“僭位”,因此称朱全忠为“皖”,称朱温为“直”。25. 皖:指唐昭宗大顺四年(公元894年)三月朱全忠废唐昭宗为闵帝,迁都洛阳,并自称“监国”,改元开平。26. 皖:指唐昭宗大顺五年(公元895年)六月朱全忠逼迫唐昭宗禅位于自己,改元天祐,国号“大齐”。27. 皖:指唐昭宗大顺七年(公元895年)七月朱全忠杀宰相崔胤、裴枢、王溥等,另立宰相赵殷衡、蒋玄晖等,自称为“监国”“权知枢密使事”。28. 皖:指唐昭宗光化元年(公元905年)二月朱全忠逼迫唐昭宗退位,改元永平,国号“梁”,自称皇帝,改元开平。29. 皖:指唐昭宗光启元年(公元885年)正月朱全忠于洛阳自立,改称皇帝,改元开平。30. 闽:指福建。31. 浙:浙江。32. 浙西、浙东:指浙江西部、东部。33. 浙西、浙东之兵:指浙西、浙东地区的军队。34. 闽海:福建海面。35. 皖:指唐昭宗光启二年(公元886年)十一月朱全忠逼唐昭宗自桂州(今桂林)迁都洛阳。36. 皖:指唐昭宗光启三年(公元887年)四月朱全忠杀宰相敬翔,另立宰相韩建、蒋玄晖等,自称为“监国”“权知中书门下事”。37. 蜀贼:指四川的叛乱者。38. 皖:指唐昭宗天复二年(公元902年)正月朱全忠杀宰相孔纬、张浚,另立宰相蒋王元振等,自称为“监国”“权知枢密使事”。39. 闽海:福建海面。40. 吴:指江苏一带。41. 楚:指湖南一带。42. 皖:指唐昭宗天复元年(公元901年)八月朱全忠杀宰相陆扆、马殷等,另立宰相蒋王元振等,自称为“监行台尚书令”“权知枢密使事”。43. 皖:指唐晋天复二年(公元902年)正月朱全忠杀宰相孔纬、张浚等,另立宰相蒋王元振等,自称为“监国”“权知枢密使事”。44. 闽海:福建海面。45. 黔:指贵州一带。46. 吴楚:指江西一带。47. 皖:指唐昭宗天复二年(公元902年)五月朱全忠杀宰相蒋王元振等,另立宰相韩建、王殷等,自称为“监国”“权知枢密使事”。48. 黔、吴、楚:指江西一带。49. 黔:指贵州一带。50. 黔:指贵州一带。51. 黔:指贵州一带。52. 闽海:福建海面。53. 黔、吴、虏:指贵州一带。黔指贵州一带;黔、夷同义,故也指贵州地区。黔夷指贵州一带。54. 黔:指贵州贵州地区。55. 黔:指贵州一带。56. 黔:国祚(zuò):国家的命运。祚,帝位的意思。57. 我:指作者自己。10. 北客:指北方来的客人。11. 千山万水:形容山高路远。12. 简岸我师:指唐宣宗大中年间(公元847年——867年),诗人到南方避乱而回到北方。岸,通“按”。简岸我师,即简岸我游历南方,返回长安。唐代诗人郑棨曾于大中二年(公元847年)避乱到南方。大中十二年(公元872年),郑抵达京城,写下《简岸我师》,向朝廷致意。13. 展谒(yè):拜访。汾江:汾河,黄河支流之一。汾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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