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落秋池阴,斜阳在高树。
荷根互偃仰,流光一朝暮。
园草日以黄,游客不如故。
层云出海子,重台接城庑。
萧条昨过往,林木长烟露。
嬉游上京地,士女虽无度。
自昔富庶邦,不谓变墟墓。
辕驹困刍秣,君子逐鸡鹜。
孰知茶荈贱,已损饔飧数。
嗟嗟叶下禽,饥无残饵哺。

【注释】

社园:指祭祀土地神的地方。茗:茶的古称。高树:指树木高大的山岭。流光:流水,这里指光阴。日以黄:一天天地变黄了。层云出海子:层层叠叠的云彩好像从海上升起。重台接城庑:重重的楼阁好像连接着城墙和屋檐。萧条:荒凉寂寞的样子。昨往:昨天以前。林木长烟露:林木上生长的烟雾和露水。嬉游:游玩。京地:京城附近的地区。无度:没有限度。自昔:自古以来。不谓:想不到。变墟墓:变成荒坟野墓。辕驹:驾车的小马。困刍秣:受困于饲料。君子:指士人、有教养的人。逐鸡鹜:追赶鸡鸭。孰知:岂知。茶荈(chá fēi):茶的一种。已损饔飧数(yōng sūn shǔ):已经减少了一顿饭的开销。饔飧:早饭和午饭,泛指饮食。嗟嗟叶下禽:悲叹落在树叶下面的鸟。叶下:落叶之下。饥无残饵哺(è bǔ):饥饿时没有剩下的食物可吃。残饵:残余的食物。

【译文】

社园里坐看茶水沏泡

影子映入秋池中,夕阳斜挂在高树上。

荷叶根互相俯仰摇摆,流水在一昼夜间不停歇。

园林中草一天天变黄,游人比从前减少了许多。

层层云朵像从海子里升起,重重叠叠的楼阁与城角相接。

往日热闹的景象不再出现,山林长满烟雾露水。

嬉戏游玩的人们来到京城附近,士人妇女虽然生活无忧,但是也不至于过分奢华。

自古富庶的邦国,没想到如今成了荒废的墓地。

驾车的小马受困于饲料,有教养的人追逐鸡鸭。

哪里知道茶价如此低廉,已经减少了一顿饭的开销。

叹息啊那些落在地上的鸟儿,饥饿时没有剩下的食物可吃。

【赏析】

此诗作于唐肃宗至德二年(757)秋天,诗人当时任封丘尉。诗中描写了秋天景色,抒发了对国家衰败和个人处境的感慨。全诗意境开阔,笔法简练,用典贴切,语言清丽。诗的前半部分写景物,后半部分抒情怀;中间两联写景,首联写秋景之阴翳,次联写秋景之明丽,最后写秋景之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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