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十月孤,廿六母见背。
与君生略同,披图泪先坠。
八岁我受书,夜窗烛如晦。
我读辄不忘,母命再促睡。
程课乐有馀,纵性笞不贷。
孤儿今日身,母心当日碎。
以君孤苦年,视我尤蓰倍。
君能体母心,母劳乃汝爱。
温严皆母恩,恩状岂可绘。
儿兮手中编,母兮机上泪。
萧萧城北庐,风木作青黛。
【注释】
- 篝灯:指夜间点着的灯笼。纺读图:指纺织和读书相结合的生活图景。
- 我生:我出生。十月孤:我十岁时就失去了母亲。
- 廿六:二十有六年。母见背:指母亲去世。
- 与君:你。生略同:我们的生命历程大致相同。
- 披图泪先坠:看到纺织图就落泪。
- 八岁:你八岁时开始读书。受书:开始学习。
- 夜窗烛如晦:夜晚,灯光昏暗如同黄昏一般。
- 母命再促睡:因读书而母亲催促休息。
- 程课:功课。乐:乐趣。有馀:有余。
- 纵性:纵情任性。笞(chī):责打。贷:宽恕。
- 孤儿今日身:我现在还是个孤儿。
- 以君孤苦年:你孤苦无依的年纪。
- 视我尤蓰倍:看我比你还差许多倍。
- 汝爱:你对我的关爱。
- 温严:温和严格,泛指母亲的恩情。
- 岂可绘:岂能用文字描绘。
- 儿兮手中编:孩儿啊,就像这手中的线头编织而成。
- 母兮机上泪:母亲在织布时流下的泪水。
- 萧萧城北庐:城北的简陋小屋。
- 风木作青黛:风吹动树枝,树叶变成了青色。
【译文】
我出生那年才十旬,二十岁母亲却撒手人寰。与你一样幼小年纪,看图就泪流满面。八岁时开始学习,夜深人静烛光昏暗。我读书总是专心致志,母亲催我休息不再贪玩。我的学业很出色,任性不羁受到责备。如今成了孤儿,想起那时母亲心碎。你和我同样孤独,我对你的爱更甚几倍。你能体谅母亲的心意,她辛苦操劳只为儿女的爱。温和严厉都是母亲恩情,怎能用文字来描绘。孩子啊像线头编织成书,母亲在织布时泪满衣襟。城北简陋的草屋,树影摇曳风声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