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初起甲,适从犹未决。
欲鼓行而西,仍恐进不克。
屈突凭坚城,退则为所蹑。
此策乃危道,腹背须受敌。
莫若攻河东,主之自裴寂。
公子曰不然,兵贵风雨疾。
吾席累胜威,西人望风匿。
智勇不及措,取同振槁叶。
倘顿坚城下,安坐糜日月。
众心既以离,大事去可惜。
济河定关中,约法十二则。
何哉隰城尉,一见如旧识。
何哉马邑丞,一呼忘旧隙。
壮士置幕府,参军置记室。
羲声布遐迩,文武焕然集。
而顾立幼君,盖其心欲得。
自为大丞相,总揆加九锡。
然后攘取焉,掩耳盗铃习。
前恭与后恭,两帝寻一辙。
神尧视世充,亦复何差别。
盖于起兵初,声罪讨弑逆。
吊民数淫虐,遍移四方檄。
庶几踵汤武,不循魏晋述。
尔时诸君子,惜哉见未及。
泰山有道士,献书魏公密。
当乘士马锐,直指江都邑。

【注释】

  1. 晋阳:今山西太原,当时为唐朝的北方重镇。甲:指战乱。适从:指是否出兵。
  2. 欲鼓行而西:想率兵向西进发。
  3. 屈突凭坚城:指屈突通凭借坚固的城池。
  4. 此策:指出兵的策略。危道:危险的道路。腹背:前后两面。
  5. 莫若:不如。攻河东,主之自裴寂:最好攻打河东,由裴寂主持其事。
  6. 公子曰不然:有人对公子说不应该这样做。
  7. 兵贵风雨疾:用兵打仗时,应该像风雨一样迅猛猛烈。
  8. 吾席累胜威:我们多次获胜,积累了威势。
  9. 西人望风匿:西边的人望风而逃。
  10. 智勇不及措:智谋和勇气不足以应对。
  11. 倘顿坚城下:倘若在坚固的城墙下停止。
  12. 安坐糜日月:白白地耗费时间,无所作为。
  13. 济河定关中:渡过黄河平定关中地区。约法十二则:制定法律,实行改革,减少刑罚等。
  14. 何哉隰城尉,一见如旧识:那是谁呀?原来是隰城的郡尉,一见就像老朋友一样。
  15. 何哉马邑丞,一呼忘旧隙:那是谁呀?原来是马邑县令,一声呼唤就忘记了过去的恩怨。
  16. 壮士置幕府:有勇武之士担任幕府参军。
  17. 羲声布遐迩:王公贵族们散布着皇帝的声音。
  18. 文武焕然集:文武官员纷纷聚集到皇帝身边。
  19. 而顾立幼君:但是仍然考虑要立一个年幼的君主。
  20. 盖其心欲得:这是因为他想要得到这个位置。
  21. 自为大丞相:自己做了大丞相。总揆加九锡:全面主持政务,被授予九锡。
  22. 然后攘取焉:然后夺取政权。掩耳盗铃习:像掩着耳朵偷铃铛那样,自欺欺人的行为。
  23. 前恭与后恭,两帝寻一辙:以前是恭顺地跟随,后来也是恭敬地追随。
  24. 神尧视世充,亦复何差别:唐太宗李世民看待李密,和对待世祖杨广又有什么区别呢?
  25. 于起兵初,声罪讨弑逆:在他们起义之初,声讨隋炀帝的罪行,讨伐他的弑君行为。
  26. 吊民数淫虐,遍移四方檄:哀怜百姓遭受的淫恶暴虐之苦,到处张贴告示,宣布改朝换代的政令。
  27. 庶几踵汤武,不循魏晋述:希望能够追随商汤王、周武王那样的圣明君主,而不学魏晋时期那些虚伪的君王。
  28. 尔时诸君子,惜哉见未及:那时候诸位君子,可惜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29. 泰山有道士,献书魏公密:泰山有个道士给魏公李密献上密信。
  30. 当乘士马锐,直指江都邑:应该趁着士兵马匹强壮,直接指向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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