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轴新装松雪书,牙签更检《子山集》。会须移向别床摊,莫近张公一片石。

【注释】

锦轴:指用锦制成的书轴。松雪:即“松雪斋”,为文徵明书斋名,因文徵明好松雪,故有此称。子山:曹丕的字。曹丕有文集,后人称为《子山集》。牙签:《汉书·艺文志》载:“书,百家之言也,察其合解,得三百五部,万三千二百七十九篇。或曰:‘有六略而三策,六略者,《易》、《书》、《诗》、《礼》、《乐》、《春秋》,三策者,《虞氏夏商周官》、《孝经》、《孟子》。”后以“牙签”比喻书籍。别床:特制的床。《世说新语·排调》:“王右军(羲之)、谢幼舆(安国)俱在佛寺中坐,谢据胡床,谈若不闻。王曰:‘谢掾可谓入理出情。’”

张公一片石:指文徵明的《题张少府所藏摩诘〈蓝田烟雨图〉》(又名《题画》)诗中的一句:“君看六幅《潇湘图》,手笔遥相当几时?自是君王不可见,九疑联翩青猿啼。”张少府名皋,曾作《题蓝田烟雨图》诗。

【赏析】

此诗为酬答曹莪屺少府所作,全诗四句八句相间,一气呵成。首句写曹莪屺少府求书,并请文徵明为其题画。第二句点出曹莪屺少府所求之书乃《子山集》。第三句承上启下,表明自己虽将所求之书奉还,但会将其移至他处,以示珍贵。第四句则是劝诫曹莪屺少府勿将此书置于自己与张忠烈公(即文徵明)之间。

这首诗的妙处在于语言质朴,却能传神达意。诗的开头,就写出了曹莪屺少府求书的情景。他求的是《子山集》,这是当时文人士大夫常用的典故。“会须移向别床摊”,则说明文徵明不会吝惜自己的藏书给他,但会将它移置到别处去,以免碍眼、招尘。这两句既表达了自己对曹莪屺少府求书之事的欢迎之情,又表现了文徵明的谦恭有礼。

“莫近张公一片石”,是此诗的警策所在。张公,即张忠烈公文徵明。张公是文征明的号,也是文征明的别号。“一片石”,是指文徵明的书斋名——松雪斋前的一块奇形怪状的石碑。古人常以此石作为读书的场所。这里所说的“莫近张公一片石”,并不是要远离这块石头,而是要提醒曹莪屺少府不要将《子山集》放在自己与张文征明之间;同时,也是告诫自己不要过于炫耀自己的藏书。“莫近”两字,既是谦词,又是警戒语,既表现了自己谦虚谨慎的性格,又表现了对朋友的关心。

这首诗的语言质朴自然,毫无雕饰痕迹。它通过描写曹莪屺少府求书、献书和受教的过程,表现了诗人与曹莪屺少府之间的深厚友情,也表现了诗人虚怀若谷、淡泊名利的高洁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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