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碑中苏灵芝一派最俗,诚然。然不可解者,岂独此耶?即北海云麾碑、鲁公明远帖,妙处亦不知之。至若柳公绰武侯庙碑,在唐碑中有晋法者,虽非至佳,未可厚非也!
大凡书家各有一种常用伎俩,常用则多见,多见则易传。赏鉴家亦各各认杀面目。山谷是山谷之字,松雪是松雪之字,岂知名家未有不变化者,如上所说,两赵书是也。前年之秋,袁简斋先生来湖上,得见山谷书李青莲诗不全卷纸本,无款,字作怀素体,间有一二笔露本色。后有元、明人数跋,记其来历甚悉。山谷之长于怀素,但闻其说未尝见也。此卷精妙至不可思议,借留案上半月,不忍舍去。始知凡刻山谷本色字,皆非其至。而凡帖所刻怀素,满纸恶习,始终是酸馏气,非士人本领。其卷为有力者以五百金购去,不知归于何所?遂不复能问津矣!因思此等字,必须墨迹,一上石便失神气,故石刻中多不传。或当日怀素亦不至如是之恶,因刻而加恶,亦未可知也。
诗句:唐碑中苏灵芝一派最俗,诚然。然不可解者,岂独此耶?即北海云麾碑、鲁公明远帖,妙处亦不知之。至若柳公绰武侯庙碑,在唐碑中有晋法者,虽非至佳,未可厚非也!大凡书家各有一种常用伎俩,常用则多见,多见则易传。赏鉴家亦各各认杀面目。山谷是山谷之字,松雪是松雪之字,岂知名家未有不变化者,如上所说,两赵书是也。前年之秋,袁简斋先生来湖上,得见山谷书李青莲诗不全卷纸本,无款,字作怀素体,间有一二笔露本色。后有元、明人数跋,记其来历甚悉。山谷之长于怀素,但闻其说未尝见也。此卷精妙至不可思议,借留案上半月,不忍舍去。始知凡刻山谷本色字,皆非其至。而凡帖所刻怀素,满纸恶习,始终是酸馏气,非士人本领。其卷为有力者以五百金购去,不知归于何所?遂不复能问津矣!因思此等字,必须墨迹,一上石便失神气,故石刻中多不传。或当日怀素亦不至如是之恶,因刻而加恶,亦未可知也。
译文:在众多的唐诗碑刻中,苏灵芝的碑刻最为庸俗,确实如此。然而,令人困惑的是,这难道仅仅是他的作品吗?比如北海的云麾碑和鲁公的明远帖,尽管它们有独特的韵味,但是作者本人并不清楚这些作品的艺术价值。至于像柳公绰的武侯庙碑这样的作品,在唐代碑刻中也有晋代书法的风格,虽然它不是最完美的版本,但也不应该受到严厉的批评。
书法家们都有自己的一种常见技巧,掌握了这个技巧的人就会频繁地使用它,人们也因此容易模仿并传播他们的作品。鉴赏家也是各具特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审美眼光。比如“山谷”指的是黄庭坚(黄山谷),“松雪”指的是赵孟頫(松雪先生),他们各自都在书法艺术上有独到之处,但也都经历过变化和成长。例如赵孟頫就曾在《论书》一文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的书学观点和对其他书法大家的看法。
前年夏天,袁简斋先生来到我的湖居,看到了我收藏的一幅黄庭坚书写的李白《将进酒》诗卷,纸张质地很好,字迹模仿了怀素的字体风格。这幅作品上还有一些元代和明代人的题跋,详细记载了这幅作品的来源。黄山谷擅长怀素的风格,但我只听说过他对怀素的赞誉,却从未见过他本人的真迹。这件作品被一位富有的收藏家以五百两银子的价格买走,但他又将这幅作品带去哪里了呢?现在我已经无法追查了!因此我想,这种需要用墨水书写才能保持其神韵的文字,一旦上石就变成了永久的形式,所以石刻中的艺术作品往往不如原作那样生动。也许当时怀素的书法并没有这么糟糕,可能是后来的刻工在他的原稿基础上又进行了加工,才使得作品的质量降低了。
赏析:这首诗通过展示黄庭坚对怀素书法风格的理解和欣赏,以及他在书法创作中的实践和思考,揭示了书法艺术的内在规律和文化传承的重要性。同时也反映了作者对于传统文化遗产的保护意识以及对艺术创新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