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民何辜,值此国运剥!
轩顼五千年,到今国极弱。
鬼蜮实难测,魑魅乃不若。
岂谓人非人,竟作异类虐。
茫茫六合内,何处足可托?
华人渡海初,无异凿空凿。
团焦始蜗庐,周防渐虎落。
蓝缕启山林,丘墟变城郭。
金山蟹堁高,伸手左右攫。
欢呼满载归,群夸国极乐。
招邀尽室行,后脚踵前脚。
短衣结椎髻,担簦蹑草屩。
酒人率庖人,执针偕执斫。
抵掌齐入秦,诸毛纷绕涿。
后有红巾贼,刊章指名捉。
逋逃萃渊薮,趋如蛇赴壑。
同室戈娄操,入市刃相斫。
助以国纲宽,日长土风恶。
渐渐生妒争,时时纵谣诼。
谓彼外来丐,只图饱囊橐。
地皮足一踏,有金尽跳跃。
腰缠得万贯,便骑归去鹤。
谁肯解发辫,为我供客作?
或言彼无赖,初来尽袒膊。
喜如虫扑缘,怒则兽噬搏。
野蛮性嗜杀,无端血染锷。

【译文】

呜呼,人民何辜?正值国家衰败!

黄帝、颛顼五千年,至今国力衰弱。

奸诈如同鬼蜮,邪恶如魑魅一般。

难道人与人不同,竟成了虐待者?

茫茫天下之内,何处能安身立命?

华人从海外归来,犹如在荒山野地中开垦。

起初只有蜗牛的居所,后来防患渐显疏漏。

简陋的衣服露出山林,荒芜的土地变作城市。

金山螃蟹高高举起,伸手左右攫取财物。

欢呼声中满载而归,众人称赞国政太平。

邀请全家出行,后脚跟着前脚行走。

百姓穿着短衣,头发扎成椎髻,扛着行李踏草鞋。

厨师和庖丁一同前往,拿着刀和斧头。

手拍胸膛齐步进入秦朝,各种言论纷至沓来。

之后出现了红巾贼,公开张贴告示捉拿。

逃散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像蛇一样向深沟里钻。

同室操戈互相残杀,进市就相互砍杀。

借助国家的宽厚政策,日久天长风俗恶化。

渐渐滋生妒忌与争斗,时常散布谣言诽谤。

人们说那些外来乞丐,只是贪图钱财装满囊橐。

土地可以随意踩躏,金子到处跳跃不停。

腰缠万贯的人,便骑着鹤归去。

谁肯解开发辫供你驱使,为你做事呢?

有人说他们无赖,初次来到时都赤膊露背。

高兴时如虫子般扑向他们,生气时就如野兽般搏击他们。

野蛮的本性喜欢杀戮,无缘无故就流血染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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