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生海甸长官宅,冬叶青青拟松柏。
高干上逾层楼颠,横枝盖地一千尺。
连蜷偃蹇筋骨露,磥砢盘郁脂膏积。
赴土藤根蛇尾青,垂空条线龙髯赤。
黄鸟嘤嘤不露身,白驹仡仡无停隙。
种植当年好事人,故遣根柯盘怪石。
磝磝蓊蓊皆有情,相轧相樛共支脉。
崖颠叶底费吟哦,散发披襟阅朝夕。
雨中灭窍蒙云烟,风里搔樖斗戈戟。
不同痴大空滑柔,尽化粗顽得润泽。
太华青城纷满眼,木石幽居念畴昔。
此日投荒大海阳,一生剩有烟霞癖。
息阴枕块发高歌,有酒如渑当醉客。
榕树生在海甸长官的宅院里,冬天的叶子像青青的松柏一样。
高高的树干上爬满了楼阁,横生的枝条有一千尺那么长。
连卷弯曲的筋骨都露出来了,盘曲郁积的脂膏堆积如山。
扎根于土壤的藤本植物,蛇一样的尾巴青翠欲滴,垂空的枝条像是龙的胡须一样赤红。
黄鸟嘤嘤叫个不停不展翅,白驹仡仡不停歇也不停蹄。
种植这棵榕树的是当年的好事人,所以特意把它的根和柯移植到怪石中。
磝磝蓊蓊都是有意为之,相互挤压、攀附一起支撑着枝脉。
崖顶叶底让人费尽吟哦,散发披襟来欣赏朝夕美景。
雨中它好像有窍被蒙蔽着云烟,风中它似乎有枝互相摩擦争斗。
不同痴大空滑柔的东西,都能化为粗顽而得滋润。
太华、青城满眼都是,木石幽居让人思念过去。
今天投荒到大海阳去,一生还剩下烟霞癖好。
枕块休憩发高歌之志,有酒如同渑水一样当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