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哉岁寒姿,乃与群芳叶。
一变入梅岑,疏影香猎猎。
再变入兰畹,有膏清足挹。
三变入桃林,猩猩红一捻。
合之如互体,杂物乃相挕。
分之如两象,同德自相接。
天巧过寄生,人功薄移贴。
因思草木性,足入京焦箧。
遂以夭夭花,附兹猗猗叶。
几疑美人虹,堕落君子牒。
毕竟岁寒姿,不随春偞偞。
彼实则已殽,此箭乃稠叠。
贞心拒严霜,芳影拆秀荚。
方酹花间鸱,已催江上屧。
惆怅别此君,刘郎长不惬。
【注释】
夹竹桃:一种植物名。
岁寒姿:岁数大时的姿态,比喻坚强的生命力。
入梅岑:进入梅林。岑,山小而高的地形。
兰畹:指兰草生长地,亦泛指兰花。
桃林:指桃树林。
互体:指《易传·系辞上》中所说的“参伍以变,错综其数”,即变化、交错的意思。
杂物相挕:指《易传·系辞上》中所说的“参伍以变,错综其数”。挕,通“抟”,聚拢。
天巧过寄生:自然万物相互依存,生生不息。
人功薄移贴:人的功夫太浅薄,不能把事物移栽或粘贴上去。移贴,移栽。
因思草木性:由此想到草木的习性。
京焦箧:《庄子外篇·庚桑楚》:“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列子御风而行,是说人可以超越物欲,超脱世俗,像列子那样乘风而行,不受物欲所困。
夭夭花:盛开的花朵。
猗猗叶:茂盛的树叶。
美人虹:彩虹,喻指美好的事物。
君子牒:君子之德,喻指美好的品德。
岁寒姿:《论语·子罕》:“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岁寒,指严冬。
彼实则已殽:指岁寒的松柏,虽然经受了严寒,但是依然保持本色。殽(xiá),同“瑕”,瑕疵,缺点。
此箭乃稠叠:这里的“箭”指的是梅花,指梅花虽受冰雪摧残,但仍然枝繁叶茂。
贞心拒严霜:梅花具有坚强不屈的性格,即使遭受严冬的冰霜,也不会屈服,而是挺立着,坚守着自己的本性。
芳影拆秀荚:梅花的芳香和美丽的影子,使人们为之倾倒。拆,拆开。秀荚,指美丽的枝条。
方酹(lèi)花间鸱(chī):在花间摆放酒祭奠鸟儿。酹,洒酒祭奠。
江上屧(jiǎ):江边鞋子。屧,鞋。
惆怅别此君:离别的朋友令人惆怅。
刘郎:这里指诗人自己。《刘阮入天台》中有“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五六座,八九十盘陀。青溪六七里,绿水两三家。黄芦八九间,掩映十余树。”等诗句。刘郎,即诗人自喻。
【赏析】
本诗为一首咏物诗。前四句写梅花傲然凌雪、不畏严寒、不趋炎暖、不染纤尘的品格。后六句写梅花与桃花、兰草、桃林、猩猩红、鸾鸟、鸳鸯这些不同寻常的花卉争奇斗艳、各展风采,并以此衬托出梅花的高雅脱俗。最后四句又从反面写出梅花的坚贞不屈,从而赞美了梅花傲然凌雪、不畏严寒、不趋炎暖、不染纤尘的可贵品格。全诗语言清新明快,意境高远清逸,富有哲理。诗中的梅花意象,是作者对人格美的追求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