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鹤立苔苍,一鹤翔松古。
翁㒒齐拍手,呼之鹤喜舞。
回顾不肯飞,似与其侪语。
稻粱随处安,奚必青田圃。
是谓善写照,传神在阿堵。
故实斯已多,那辨张林许。
【题解】
这是一首题画诗。据《宣和画谱》所载,此图是北宋画家金廷标所作。全诗共八句,每句一韵。
【注释】
- 翁㒒(wēng wěi)齐拍手:形容人鼓掌欢呼的样子。㒒,同“威”。
- 奚必:何需。
- 张林许:指唐代著名画家张璪(zào)和李成。张璪善画松石,尤以水墨写松著称;李成则擅长山水画。
【赏析】
首联写鹤的神态。第一句说一只鹤立在苍翠的苔藓上,第二句写另一只鹤飞翔在古松上。“苍”字用得极为贴切,它既写出了苔藓的颜色,也写出了鹤脚站立时的姿态。“翔”,飞腾的意思。这里,“翔”字也写出了鹤飞行时的动作。
颔联写主人翁拍手呼鹤。“翁㒒”,拍手的声音,这里借代了主人翁。“哳”(zhōu),拍手声。两句的意思是:主人翁一边鼓掌一边喊叫,那群鹤就翩翩起舞。“翁”,指主人翁,他拍掌呼唤,使一群仙鹤应声起舞,显得十分生动活泼。
颈联写一群鹤不飞走,好像在跟主人翁说话。“回顾不肯飞”,这一句写出了它们似乎对主人翁有所依恋,不愿离去。“语”,指说话。这句中“语”字运用得很巧妙,它既写出了鹤们仿佛在跟主人翁对话的情景,又写出了鹤们的神态。“似与其侪语”,意思是说这些鹤仿佛也在与同类说话,而这里的“其侪”即同类,指的是其他鹤。
尾联写主人翁看到这些鹤都安于稻粱之地,不再去追逐青田圃中的仙药,就称赞道:“真是善于写照啊!传神!”“阿堵”,即“这个”。这一句中用了两个典故,一是《论语·述而》中的“吾日三省吾身”,二是《庄子·逍遥游》中的“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这两个典故分别说明诗人要学习的东西多,以及他对于自己生活态度的看法。因此,诗人认为那些画中的仙鹤之所以能够传神写照,就在于作者善于抓住事物的特征,表现事物的精神面貌。
这首诗是一首咏物诗,通过对一幅画中鹤群的描写,赞美了画家捕捉事物特征的能力,抒发了诗人对自然美、绘画艺术美的热爱之情。
【译文】
一只鹤伫立在苍绿的苔藓上,一只鹤飞翔在苍劲的树木上。
主人家拍手欢叫,让一群仙鹤翩翩起舞。
回头望去不肯飞走,仿佛正在与同伴说话。
稻谷高粱处处生长,哪里一定需要青田的园林呢?
这就叫做善于写照,传神之处在于阿堵。
所以这样的作品已经很多,哪能分辨出谁是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