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屩卫我足,安用乘鹤轩。
有饭果我腹,安用烹熊蹯。
贵人作计何太浅,岁暮日斜悔应晚。
丰碑突兀秘器华,相逢奚暇歌招挽。
钝翁于此殊达观,未年五十投其冠。
山猿水鸟互驯狎,溪友园公频往还。
但支枯藤稳晚步,或采媆蔌充朝餐。
初不知烹炼伏火镕金丹,亦不知沐浴华池吞玉泉。
春花开时秋月上,茶瓯棋局常欣然。
俗肠轻薄凡眼肉,若个识有斯人贤。
一朝径踏采云去,然后欢呼是谪仙。
【注释】
商仙歌:诗人自题《商仙歌》诗,以抒怀。商仙:指商山四皓。汉初有四皓隐居商山,不肯出仕。
屩(xiē):古代的一种鞋。
轩:车盖。
饭果:用果品充饥。
烹熊蹯:杀熊取其肉烹食。蹯,音fù,熊掌。
贵人:权贵之人。计:计谋。
岁暮:一年将尽之时。
丰碑:高大的石碑,这里指高官显宦。
突兀:高耸的样子。秘器:指帝王或高贵者的陵墓,这里借指权贵之家。
相逢奚暇歌招挽:相逢何必要唱挽歌。
钝翁:诗人自称。达观:豁达大度。
投其冠:放弃功名。
猿、水鸟:指山林中的动物和植物。驯狎:驯顺亲近。
溪友园公:指隐士园林公。园公:指园静老人。
支:撑着。
媆蔌(shìsù):蔬菜。朝餐:早间食用的饭菜。
采云:采云气,即道教修炼中所说的服食炼丹。
径踏:径直踏上。采云去:到云中去。
欢呼:大声叫好。这里是赞美的意思。
【赏析】
这首诗是元代诗人王冕的自题诗,作于至正八年(1348年)。诗的前半部分写自己不慕荣利、安贫乐道的志趣;后半部分写自己与山林隐逸之士的交往,以及在山水之中怡然自得的生活。整首诗歌语言朴实自然,意境清新明丽,给人以恬淡超脱之感。
“有屧卫我足,安用乘鹤轩。”有鞋穿,就不需要乘鹤的车了。
“有饭果我腹,安用烹熊蹯。”有饭吃,就不需要吃熊掌了。
这是说,有鞋子穿就可以走路,用不着乘鹤车;有饭吃就可以吃饱,用不着吃熊掌。这两句是说,有了鞋和食物就有了一切,用不着再去求什么。
“贵人作计何太浅,岁暮日斜悔应晚。”贵人的打算也太短浅了,到了年老力衰的时候才后悔没有及早行动。这两句是对那些只顾眼前利益的人进行批评,认为他们的眼光太短浅了,应该早早地为以后做打算。
“丰碑突兀秘器华,相逢奚暇歌招挽。”丰碑高耸入云,它的制作精美,价值非凡。在这里遇到你,又有什么时间去唱歌招魂呢?这两句是说,丰碑的制作十分精良,价值很高,因此在这里遇到你,又有什么时间去唱歌招魂呢?
这是对那些贪图名利的人进行批评,认为他们的行为过于卑劣,不值得一提。
“钝翁于此殊达观,未年五十投其冠。”我这个老头子对于这些东西看得很清楚,所以到了五十岁就放弃了功名。这两句是说自己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很清楚,所以能够保持豁达的心态,到了五十岁就放弃了功名。
“山猿水鸟互驯狎,溪友园公频往还。”山林中的猿猴和鸟儿互相驯养,与溪边的隐逸之士往来频繁。这里描述了一种和谐美好的生活场景,表达了诗人对于这种生活的向往。
这是对山林隐逸之士的描绘,他们生活在大自然中,过着和谐宁静的生活,与世无争。
“但支枯藤稳晚步,或采媆蔌充朝餐。”只是拄着枯萎的藤蔓,稳稳当当地走着;有时采集一些野菜来充饥。这两句是说,诗人虽然贫困潦倒,但仍然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有时还采集一些野菜来充饥。
这是对诗人生活状态的描述,他虽然贫困潦倒,但依然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
“初不知烹炼伏火镕金丹,亦不知沐浴华池吞玉泉。”开始并不知道炼丹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或者得到神奇的力量,也不知道沐浴可以让人变得年轻美丽。
这两句是说,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神奇力量其实是虚假的,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追求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是对诗人所追求的事物进行了讽刺,他原本以为炼丹可以得到长生不老的力量,却不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他本来以为沐浴可以让人变得更加年轻美丽,却没想到这样的追求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困境。
“春花开时秋月上,茶瓯棋局常欣然。”春天花开的时候,秋天月亮爬上天空的时候,我常常坐在茶几旁下棋。这两句是说,无论是春天还是秋天,只要有时间就会坐下来喝茶、下棋,过得很开心。
这是对诗人生活情趣的描述,他虽然生活困苦,但依然能够找到快乐的事情去做。
“俗肠轻薄凡眼肉,若个识有斯人贤。”庸俗的心肠,轻薄的目光,这样的人怎么能认识真正的贤者呢?
这是对那些庸俗之人的指责,他们目光短浅,见识有限,无法真正认识到真正的贤者。
“一朝径踏采云去,然后欢呼是谪仙。”有一天突然决定直接踏上云层而去,然后高兴地欢呼我是被贬的仙人。这两句是说,有一天突然决定直接踏上云层而去,然后高兴地欢呼我是被贬的仙人。
这是对诗人人生经历的描述,他曾经被人贬谪到山林之中,过着孤独寂寞的生活,但最终还是得到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