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者吴起教楚悼王以楚国之欲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逼主而下虐民，此贫国弱兵之道也。不如使封君之子孙三世而收爵禄，绝灭百吏之禄秩；损不急之枝官，以奉选练之士。”悼王行之期年而薨矣，吴起枝解于楚。商君教秦孝公以连什伍，设告坐之过，燔诗书而明法令，塞私门之请而遂公家之劳，禁游宦之民而显耕战之士。孝公行之，主以尊安，国以富强，八年而薨，商君车裂于秦。楚不用吴起而削乱，秦行商君法而富强，二子之言也已当矣，然而枝解吴起而车裂商君者何也？大臣苦法而细民恶治也。当今之世，大臣贪重，细民安乱，甚于秦、楚之欲，而人主无悼王、孝公之听，则法术之士安能蒙二子之危也而明己之法术哉！此世所以乱无霸王也。
韩非子·和氏
昔者吴起教楚悼王以楚国之欲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逼主而下虐民，此贫国弱兵之道也。不如使封君之子孙三世而收爵禄，绝灭百吏之禄秩；损不急之枝官，以奉选练之士。”悼王行之期年而薨矣，吴起枝解于楚。商君教秦孝公以连什伍，设告坐之过，燔诗书而明法令，塞私门之请而遂公家之劳，禁游宦之民而显耕战之士。孝公行之，主以尊安，国以富强，八年而薨，商君车裂于秦。
楚不用吴起而削乱，秦行商君法而富强，二子之言也已当矣，然而枝解吴起而车裂商君者何也？大臣苦法而细民恶治也。当今之世，大臣贪重，细民安乱，甚于秦、楚之欲，而人主无悼王、孝公之听，则法术之士安能蒙二子之危也而明己之法术哉！此世所以乱无霸王也。
译文：
韩非子·和氏
过去吴起向楚悼王提出楚国的弊病说：“大臣权力太大，封君权势太重。这样，君主就会被臣下逼迫，百姓就会受欺压。这是导致国家贫困和兵力削弱的原因。不如让封君的后代在三代之内收回他们的爵位和俸禄，断绝那些多余的官吏的待遇；减少一些不急需的官员，来供养那些挑选和训练出的人才。”悼王采纳了他的建议一年之后去世了，吴起最终被肢解在楚国。商鞅教导秦孝公采用连缀编户的制度，设置举报犯罪的制度，焚烧诗书以申明法令，杜绝私人请托，完成公务；禁止游手好闲的人做官，表彰农耕与作战的士人。孝公实施了这些措施。秦国国君因此地位尊贵安宁，国家富裕强大。经过八年的时间，商鞅就被车裂了。楚国没有采纳吴起的建议而导致国家混乱，秦国实行商鞅的法律而变得富强。这两件事虽然说明了两种不同的治国策略，但是为什么吴起和商鞅都被杀害呢？这是因为大臣们讨厌法令，老百姓讨厌治理。当今这个时代，大臣贪婪权大，老百姓喜欢动乱，比秦楚两国的欲望还要严重，如果君王不听臣子的忠言，那么那些主张变法的人怎么能冒着被这两个人杀害的危险来宣扬自己的主张呢？这就是当今社会混乱，没有人能够成为霸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