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不扫蛾眉，为谁伫立羞明镜。真妃解语，西施净洗，娉婷顾影。薄露初匀，纤尘不染，移根玉井。想飘然一叶，飕飕短发，中流卧、浮烟艇。
可惜瑶台路迥。抱凄凉、月中难认。相逢还是，冰壶浴罢，牙床酒醒。步袜空留，舞裳微褪，粉残香冷。望海山依约，时时梦想，素波千顷。
【注释】
（1）淡妆不扫蛾眉：淡妆，指淡雅的妆容；蛾眉，形容女子眉毛修长如月牙。
（2）真妃：指杨贵妃，传说中唐玄宗的宠妃。
（3）西施：春秋时期越国美女，传说中以沉鱼落雁之容著称。
（4）娉婷顾影：意思是女子体态轻盈、仪态端庄地对着自己的影子。
（5）薄露初匀：薄露，早晨的露水。匀，均匀。
（6）纤尘不染：纤尘，微细的尘埃。
（7）玉井：古代帝王宫苑中挖井以贮玉的地方。
（8）飘然一叶：像飘荡的一片叶子。
（9）飕飕短发：形容头发短而稀疏。
（10）冰壶浴罢，牙床酒醒：意指在清冷的冰壶里沐浴，酒醉之后醒来。冰壶，古代用以盛酒的一种器具，形似冰壶，故称。
（11）步袜空留：指女子走路时留下的脚印。
（12）舞裳微褪：指女子跳舞时裙摆微微退后的样子。
（13）素波千顷：比喻海水。
【译文】
淡雅的妆容不让娥眉露出美丽，为了谁伫立在那里羞对明镜？杨贵妃解语，西施净洗，她那娉婷的倩影顾盼生辉。清晨薄露刚刚匀净，身上没有一点污垢，就像移植了玉石到井中一样纯净。想那飘飘荡荡的落叶，从西风中飘落过来，又随风向东南飘去，好像要飞入海天之间。
可惜那瑶台路那么遥远，抱着凄凉的心情难以辨认。相逢还是，在冰壶浴罢，牙床上酒醒了以后，你的身影还留在我的记忆中。步履轻盈地踏着空无一物的袜子，舞蹈的衣裳轻轻地褪去，粉香已残，只剩下一缕余烟。眺望大海山峦，依稀可见，时时梦想，海水千万顷。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牡丹词。此词上片写花之“淡妆”和“窈窕”，下片写花之“飘然”、“疏离”。全词意境清幽闲远，婉约蕴藉。
“淡妆不扫蛾眉”，是说牡丹花不施脂粉而自有天然的丽质。“为谁伫立羞明镜”，则是说它伫立于明镜之前，是因为有羞涩之心，不肯轻易展现自己的美貌。“真妃”，即杨贵妃，相传唐玄宗因见杨妃而“赐金屑笺，写《霓裳羽衣曲》，以进妃”，故此处借“真妃”喻指牡丹花。“西施”，即西施，春秋时期越国美女，传说以其美色闻名。“净洗”，谓洗净铅华，使之洁净如玉。“娉婷顾影”，是说牡丹花站立时身姿曼妙，回眸微笑时顾盼生辉，如同一位美人儿在欣赏自己的倩影。“薄露初匀，纤尘不染，移根玉井”，则进一步写其洁身自好、超凡脱俗。“玉井”，即玉制的井，这里指井水清澈如玉，象征牡丹花纯洁高雅的品质。“想飘然一叶，飕飕短发，中流卧、浮烟艇。”这几句描写花随风飘荡的景象，仿佛是一朵飘逸的花叶，在空中飘荡，时而落在中流的小舟之上，给人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
下片“可惜瑶台路迥”，是说牡丹花虽然美丽绝伦，但是终究无法进入瑶台仙境。“抱凄凉、月中难认”，则是说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月光照耀下的牡丹花显得格外凄凉，让人难以辨认它的容颜。然而，当人们再次相遇时，他们会发现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些。“相逢还是，冰壶浴罢，牙床酒醒”，这几句描绘了两人重逢的情景。他们坐在清凉的冰壶里沐浴着月光，喝着美酒，相互凝望对方的身影。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牡丹花更加美丽动人。“步袜空留，舞裳微褪”，则进一步描写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女子轻轻踏着空无一物的袜子，翩翩起舞时裙摆微微退后，只留下一缕余烟般的香息。这种悠然自得的氛围使得牡丹花更加美丽动人。
“望海山依约，时时梦想，素波千顷”，是说尽管牡丹花已经凋零败落，但它的美丽却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每当人们看到大海山峦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些曾经绽放过的牡丹花，它们就像是一幅幅美丽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这种无尽的遐想使得牡丹花的美丽更加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