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须、向明还灭,寒花点缀孤影。玉龙度海吹鱼浪,烟淡宝钗横鬓。斜又整。是虫滴骊珠、两两相交颈。夜长人静。恁玉果低抛,金钱暗卜,此意有谁领。
欢娱事,料想凭伊先应。帕绡新泪独凝。银篦未忍轻挑下,只恐暗风吹烬。重记省。怕莫是、明朝有个青鸾信。怎知无定。算只解窥人,人孤影只,成瘦又成病。
【译文】
又何必向明还灭,寒花点缀孤影。玉龙度海吹鱼浪,烟淡宝钗横鬓。斜又整。是虫滴骊珠、两两相交颈。夜长人静。恁玉果低抛,金钱暗卜,此意有谁领。
欢娱事,料想凭伊先应。帕绡新泪独凝。银篦未忍轻挑下,只恐暗风吹烬。重记省。怕莫是、明朝有个青鸾信。怎知无定。算只解窥人,人孤影只,成瘦又成病。
【注释】
摸鱼儿 · 灯花:词牌名。又名“甘州”、“醉蓬莱”。双调,九十四字,上片三平韵,押平声韵;下片四平韵,押仄声韵。另有《摸鱼儿令》。
向明又灭:指灯芯在燃烧时,时而明亮时而熄灭。
寒花点缀孤影:指寒天里,灯火映照出的花影,孤独地点缀在黑暗之中。
烛龙:传说中的一种神兽,能乘云驾雾,身似蛇而长,青色,头大如囷,目如二尺镜。相传烛龙能吐火,故称烛龙。
玉龙:喻指蜡烛。
“烟淡宝钗横鬓”:形容灯焰的微光与烛影交错,映出美人的鬓发。
斜又整:指烛光摇曳不定,一会儿斜着,一会儿又端正过来。
骊珠:骊珠是古代传说中一种宝珠。这里指泪珠。
帕绡:用丝绸做的薄手帕。
银篦:用银制成的梳子。
“重记省”:即记得曾经。
青鸾信:青鸟传递的信息。此处比喻情人之间的情书。
【赏析】
本词是一首闺怨词,抒写女子对远行丈夫的思念之情。上阕写女子对丈夫的怀念,下阕写她因丈夫不归而产生的孤独寂寞之感。全词语言清丽,情感细腻。
起首三句为第一层。“又何须、向明还灭”一句,点明题旨。灯花,乃灯之蕊,点燃后会随时间长短而变化。“又何须”,言灯花闪烁不已,反增其愁苦也。“寒花点缀孤影”,承“又何须”一句而来,写灯火映衬下的女子形象。灯花在冷天里闪烁不停,恰似女子孤单的身影一样。“玉龙度海吹鱼浪,烟淡宝钗横鬓。”两句写女子的形象,“玉龙度海”比喻烛光摇曳不定,“吹鱼浪”形容烛焰跳动如水中游动的鱼,“宝钗”指女子的鬓发,“横鬓”则形容女子的发髻高耸,形若垂柳。这两句描写了女子的形象,笔法细腻,形象生动。“斜又整”一句承接前句而来,写灯花在摇曳之间忽明忽暗,犹如女子的眉眼,忽开忽合,令人难以捉摸。“夜长人静”一句,写女主人公所处的环境。“人静”二字,写出了夜晚的寂静,更衬托出女主人公内心的空虚和寂寞。“恁玉果低抛”一句承上启下,“恁”即如此,表示肯定的语气,“玉果”是指美玉制成的首饰,这里借指首饰,因为首饰常戴在手腕上。“低抛”即放下,表示首饰被摘下来的意思。这句的意思是说,女子将首饰取下来独自流泪,因为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过片三句为第二层。“欢娱事”一句承上启下,“欢娱”二字,表明女主人公的生活状态是快乐的,但这快乐却换来了无尽的痛苦。“料想凭伊先应”一句承上启下,“伊”指丈夫,“凭”是希望的意思,意思是女主人公希望丈夫能够首先得到消息。“帕绡新泪独凝”,这句承接上句而来,写女主人公独自流泪的情景。“帕绡”指丝织品,用来擦眼泪的布巾,“新泪独凝”则描绘出女子悲伤的样子。“银篦未忍轻挑下”,这句承接上句而来,写女主人公不忍心将泪水擦掉。“银篦”指的是用银做成的梳子,这里用来形容她的泪水晶莹剔透,如同白银般珍贵。“只恐暗风吹烬”,这句承上启下,“暗风”指微弱的风,“吹烬”则意味着风吹走了泪水的痕迹。这句的意思是说,女主人公担心微弱的风会把她的泪水吹干,所以她不敢轻易擦去眼泪。“重记省”一句承接上句而来,意思是她一直铭记着那个美好的瞬间,那就是丈夫离开家去远方的时候。这里的“省”是记忆的意思,“重”是反复的意思。“怕莫是、明朝有个青鸾信”,这句承接上句而来,意思是女主人公害怕自己没有等到丈夫回来就先他一步死去。这里的“青鸾信”指的是书信,青鸾是一种能够飞翔的鸟,常常用来比喻使者、信使。这句的意思是说,女主人公害怕自己没有等到丈夫回来就先他一步死去,她希望自己能够活下来,等待丈夫的消息。
最后三句为第三层。“怎知无定”一句承上启下,“怎知”是不知道的意思。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女主人公不知道丈夫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活下来。“算只解窥人”一句承接上句而来,意思是说,女主人公只能猜测自己的丈夫在外面会不会想念自己。这里的“窥”是指偷看的意思。“人孤影只”,这是女主人公的孤独身影。“成瘦又成病”一句承上启下,意思是说,女主人公的身体越来越消瘦,也越来越生病,这是因为她长期独自一人度过漫长的夜晚,孤独地思念着丈夫而引起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女主人公的身体越来越消瘦,也越来越生病,这是因为她长期独自一人度过漫长的夜晚,孤独地思念着丈夫而引起的。这里的“瘦”是指身体消瘦的意思,“病”则是指生病的意思。整首词通过对女主人公的刻画,表达了她对丈夫的深深思恋以及由此带来的无尽痛苦和孤独感,同时也揭示了封建社会女子命运的悲苦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