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去闲情懒。东风外、菲菲花絮零乱。轻鸥涨绿，啼鹃暗碧，一春过半。寻芳已是来迟，怕迤逦、华年暗换。应怅恨、白雪歌空，秋霜鬓冷谁管。
凭阑自笑清狂，事随花谢，愁与春远。持杯顾曲，登楼赋笔，杜郎才减。前欢已隔残照，但耿耿、临高望眼。溯流红、一棹归时，半蟾弄晚。
【注释】
- 霅川：地名，即浙江苕溪。
- 菲菲花絮零乱：形容春天里落英缤纷的景象。
- 杜郎才减：杜甫有《饮中八仙歌》诗，自注云：“杜甫工于草隶，行书甚精妙。”这里以杜甫自比。
- 前欢：指过去在西湖时与友人的欢乐。
- 溯流红：指泛舟游湖。
【赏析】
这首词是作者晚年的作品，写景抒情，抒发了作者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之情。
“老去闲情懒”二句，总写春暮时节的景色。词人面对满院飘零的花絮（柳絮）和啼叫的杜鹃，感叹年华已逝。上片起首两句为全词铺垫了基调。“菲菲花絮”一句，化用谢朓诗句“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见《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之意，形容春风中的花儿随风飞舞，犹如飞絮般纷纷扬扬，又像雪团一般白蒙蒙一片。“轻鸥涨绿”一句，则描写水鸟飞翔的情景；“啼鹃暗碧”，则刻画杜鹃哀鸣悲切的情状。“一春过半”一句，既点明了时序，又暗示了词人感慨万千的心情：一年已过大半，春天将要结束。此句下句“应怅恨、白雪歌空，秋霜鬓冷谁管”承上启下，进一步抒发了作者对美好时光流逝的伤感之情。这几句词意层层递进，先写春末景象，再写自己感怀，最后归结到对青春易逝、韶华虚度的惆怅。
下片换头“凭阑自笑清狂”五句，由伤春转入自赏。“凭栏自笑”四字，将词人那种超然物外而又自命不凡的神态描摹得淋漓尽致。“事随花谢”一句，既点明题旨又是全词的警策之句。作者由“花谢”联想到“华年暗换”，从而发出“应怅恨、白雪歌空，秋霜鬓冷谁管”的叹息。这两句是词的主旨所在，也是词人一生感慨的总结。
最后两句，由感旧而思今，由怀古而及今，由怀旧而发愁，由伤时而叹世，由咏史而抒己志。“前欢”两句，回忆当年与友人在西湖泛舟游湖时的美好情景。“但耿耿、临高望眼”二句，写词人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思绪万千。“溯流红、一棹归时，半蟾弄晚”两句，既是对往事的追忆，又是对现实的感叹。“溯流红”三句是说：我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当月亮西沉时，它倒映在湖面上，宛如一轮半圆的明月。
整首词融情于景，寓情于事，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全词构思缜密，意境优美，笔法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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