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坡九日登高路。往事知何处。陵迁谷变总成空。回首十年秋思、吹台东。
西窗一夜萧萧雨。梦绕中原去。觉来依旧画楼钟。不道木犀香撼、海山风。
【注释】
菊坡：即菊花坡，在今湖北黄冈市。九日登高路：指重阳节登高。往事知：指往日的欢乐时光已如梦幻般消逝。陵迁谷变总成空：指世事变化无常，一切终将消逝。梦绕中原去：梦中回到中原地区。觉来依旧画楼钟：醒来后听到楼上的钟声。木犀香撼海山风：指木樨（桂花）的香气使整个海洋和群山都为之动摇。
【赏析】
《虞美人》是词人晚年贬谪期间的作品。此词上阕写登高所见之景和所感之情；下阕写梦境中重回旧地，又回到现实的凄凉景象。全词以“梦”为线索，抒发了作者对往昔生活的怀念，表达了词人对故国的眷恋之情。
“菊坡”句：“菊坡”，菊花坡之意。菊花坡，位于今湖北黄冈市西，相传春秋时楚国屈原曾登临此地，作《离骚》诗。此处借指故乡。“九日登高路”，即重九登高。
“陵迁谷变总成空”：《庄子·齐物论》：“古之人其未死也，何其神而明也？自其异于世，而得其所归，全身以生，知其合者，万物皆属焉。”王先谦集解引郭象云：“夫陵墓迁徙，谷邑更移，则天地之性，亦不能保。”意谓坟墓迁移、山河变迁，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这一句化用典故，表达出世事变化无常，一切终将消逝。
“回首十年秋思”：回忆起自己十年前重九登高时的愁绪。这句中的“回首”二字，承上启下，引出下文“梦绕中原去”的句子，并点题“重九”。
“吹台东”：吹台，指吹台楼旧址。据《史记·封禅书》：“（汉武帝）乃作柏梁台，铜柱承露，起客馆……于是作乐府《雍兮》……至（武帝）元鼎五年而遂废。”《汉书·郊祀志》：“（汉武帝）作柏梁台……立石刻辞曰：‘有汉家室，将兴发屋，诛伐四夷，功施五德，与天同极。’至元鼎五年而罢。”此处借指当年汉武帝祭拜天神之事。“吹台东”三字暗含着当年汉武帝祭拜天神的史迹。此处以汉武帝祭天事典为比，表明词人对往昔生活的回忆。
“西窗一夜萧萧雨”：西窗，指南朝诗人谢朓曾筑室于西牖下而得名，这里泛指自己的居处。“萧萧雨”，形容夜雨声凄切。“梦绕中原”二句：词人梦见自己回到了中原地区，醒来之后仍然听到楼上报时的声音。
“木犀香”：木犀，即木樨，又称桂树。木樨（桂花），又名岩桂、牡桂等。木犀花盛开时节，满城飘香，故称木樨。“海山风”，指海风和山风，这里借指木樨花的阵阵清香。“木犀香撼海山风”，以木樨花的芬芳压倒了大海和群山，写出木樨花浓郁的香气和高大的体态。
【译文】
菊花坡上的重阳节登高路。往事知何处！陵迁谷变总成空。回首十年秋思吹台东。
西窗一夜萧萧雨。梦绕中原去。觉来依旧画楼钟。不道木犀香撼海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