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团白雪,戏作毛物形。
太阴来照之,精魄孕厥灵。
走弄朝日光,赩然丹两睛。
不知质毛异,乃下游林坰。
一为世俗怪,罝网遂见萦。
我尝论天理,于物初无营。
妍者偶自得,丑者果谁令。
豺狼穴高山,吞噬饫膻腥。
苍鹰■不得,逸虎常安行。
是惟兽之细,田亩甘所宁。
粮粒不饱腹,连群落燖烹。
幸而获珍贵,愁苦终其生。
纠纷祸福馀,未易以迹明。
将由物自为,或系时所丁。
恨无南华辩,文字波涛倾。
两置豺与兔,浩然至理真。

【注释】:

  1. 赋永叔家白兔
    永州(今湖南江永)人欧阳修,字永叔。
  2. 天公团白雪,戏作毛物形
    天公把洁白的雪团成兔子的形状。
  3. 太阴来照之
    月亮出来照它(白兔),让它变得有了生命(有灵性)。
  4. 走弄朝日光,赩然丹两睛
    在阳光下奔跑嬉戏,红红的眼睛闪烁着光彩。
  5. 不知质毛异,乃下游林坰
    不知道兔子的毛色和别的动物不同,所以它能够下到林野中去玩耍。
  6. 一为世俗怪,罝网遂见萦
    人们把它当成妖怪来对待,所以它被捕捉到了网中。
  7. 我尝论天理,于物初无营
    我曾经说过,对于事物的道理,最初是没有任何偏私的。
  8. 妍者偶自得,丑者果谁令
    美的事物偶然得到,丑陋的事物也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
  9. 豺狼穴高山,吞噬饫膻腥
    豺狼住在高山上,吞食着肥嫩的羊肉。
  10. 苍鹰■不得,逸虎常安行
    苍鹰在捕不到食物时会飞得很高,而老虎却常常可以安然地行走。
  11. 是惟兽之细,田亩甘所宁
    这些小动物是动物中的弱者,它们生活在田里、地里,过着安稳的生活。
  12. 粮粒不饱腹,连群落燖烹
    粮食不够吃,就把它们聚在一起一起烹煮。
  13. 幸而获珍贵,愁苦终其生
    幸好有些食物比较珍贵,所以人们还是能吃饱的,但最终也会因为愁苦而活不长。
  14. 纠纷祸福余,未易以迹明
    由于人们的纠纷和祸福之事太多,所以无法用文字来说明清楚。
  15. 将由物自为,或系时所丁
    事物的自然规律是由自身决定的,有时也会因时代的不同而有所变化。
  16. 恨无南华辩,文字波涛倾
    遗憾的是没有南华先生那样的辩论才能,他的《庄子·逍遥游》的文字就像波涛一样汹涌澎湃。
  17. 两置豺与兔,浩然至理真
    把豺和兔放在一边,就能领悟到自然界的道理,这就是最真诚的道理。
    【赏析】:
    这是一首寓言诗,借写白兔被捕捉的故事,讽刺了那些贪婪残忍的人们,抒发了诗人对弱小者的同情和对统治者残暴的不满,表达了“天地之间,莫软于虫豸”的思想感情。全诗语言通俗浅近,寓意深刻,富有教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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