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者李龙眠,监河国城岸。
家多古时器,罗列供客玩。
爵觚屡饮我,鼎鬲贮肴膳。
到今李侯书,一展如对面。
迩来三十载,复向赵卿见。
收藏又何富,摹写粲黄卷。
沈酣夏商周,馀嗜到两汉。
铭识文字祖,曾玄成籀篆。
颇通苍雅学,不畏鱼鲁眩。
遂将传琬琰,索我序且赞。
我衰心力薄,游不出里闬。
孔怀忘年友,契阔异州县。
深惭千里驾,请毕十日燕。
诸贤共留连,更赖三语掾。

【赏析】

此诗作于诗人晚年,为友人得甫题其所藏古器物的铭文。首二句写其收藏之富;三、四句写其鉴赏之精;五、六句写其学问之博;七、八句写其志向之大。全诗格调高雅,意蕴丰富。

这首诗的大意是:从前李龙眠监河国城岸,家多古时器,罗列供客玩。我常到他家饮酒赋诗,到如今他给我写的字,像面对面一样真实。近来我三十载没有见到他了,又见他在赵卿那里收藏古器。收藏又是何其之多,摹写又是何其之多,黄卷更是何其之多。夏商周的酒,到了两汉才喝到。铭识文字祖,曾玄成籀篆。我颇通苍雅学,不畏鱼鲁眩。于是将传琬琰,索我序且赞。我衰心力薄,游不出里闬。孔怀忘年友,契阔异州县。深惭千里驾,请毕十日燕。诸贤共留连,更赖三语掾。

【注释】

往者:往日。

李龙眠:唐李皋之子李公麟,号龙眠居士,擅画人物、佛道、鸟兽、花竹、草虫等,尤工人物、佛道、仕女。监河国城岸:指李公麟家。

家多古时器:指家中珍藏有古物甚多。

爵觚屡饮予:指我多次到李公麟家喝酒赋诗。

李侯:李公麟。李侯书:指李公麟写给我的书信。

迩来:最近。

三十载:三十年。

复向:又见。

黄卷:古代书籍用黄色纸书写,故称黄卷。

苍雅学:苍颉、大篆、小篆之学。苍颉,即黄帝造字之意。

曾玄:指曾参(曾子)和孔子(孔丘),相传他们二人是汉字的创始人。

成籀篆:成系统地掌握了大篆、小篆的笔法。成,成就、精通的意思。

遂将:于是准备。

传琬琰:把美玉传给别人。

索我序且赞:要我为他写一篇序文或赞美的文章。

衰:衰老。

心力薄:精力不足,力量不够。

孔怀:同“共”,共同。孔,空穴;怀,怀抱。这里指朋友、知己。忘年:不拘年龄大小。

异州县:相隔遥远,不相见面。

深惭:深深地感到惭愧。

千里驾:远行千里去拜访他人。

请毕:请求对方不要推却。

十日燕:十天的宴席。

三语掾:三个话多的助手。语,说话,助词,无实义。掾,官名,汉代县令的属吏。此处用作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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