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挥若木枝,日驭不可勒。
志士分寸惜,长绳系不得。
忽观此图使我伤,使我痛愤嗟三郎。
三郎飞入月中去,回首不知宫漏长。
金羁金勒控紫缰,玉花玉面下采床。
天阶夜色净如洗,宫弯促𩍐相抵当。
十家三国归模写,不写渔阳闹胡马。
较来不画亦不妨,囧囧莫掩张曲江。
宣和宸奎独烂烂,元祐名卿题得满。
既归天上夸袭藏,又落人间作奇玩。
沉思恶衣菲饮食,过门不子呱呱泣。
张萱已矣倘可呼,为我只作涂山图。
张萱作妃子夜游图,子由谓之秦虢并驱争先。图文潞公司马公,东坡兄弟一时名胜。洎宣和宸翰在焉,藏诸御府后归绍兴权幸家。复为开禧权幸所有,更化后景献仲兄得之。
【注释】:张萱:唐玄宗时著名的宫廷画家,以画女性人物闻名。夜游图:指张萱的《捣练图》,是一幅表现宫中妇女夜间活动的作品。
苏轼《夜游图跋》:“余友赵阅道有《捣练图》……观其笔意,盖唐人写真之流也。”子由:苏轼的弟弟苏辙,字子由。
“孰挥若木枝”二句:意思是,我手持画笔如同挥动着树枝一样,然而日驭(太阳)却无法被勒住(束缚)。比喻时间一去不复返,不可追回。
【译文】:
张萱所作的《捣练图》,苏轼认为是描绘了唐朝玄宗皇帝与他的贵妃杨玉环夜间游玩的情景。这幅作品后来收藏于皇家图书馆,直到苏轼回到杭州时,才又回到了他的家中。后来又成为南宋开禧年间的权贵所占有,并在元祐年间由名臣题写了赞词。后来这幅作品又流传到人间,成为一件珍奇的玩赏之物。
“忽观此图”,三句:意思是,忽然看到这幅图,使我感慨万分,悲愤地嗟叹李三郎(李煜,五代宋初南唐最后一位国君)的不幸遭遇。李三郎(李煜的小名)曾一度被金兵俘虏北迁,后来又被召回。
“三郎飞入月中去”,五句:这三郎是指李煜。他曾经被金兵掳至汴京(今河南开封),囚禁在金人的宫殿中,生活极其凄惨。后来,李煜又获释回到南方,但不久又被召回到汴京。这时,他又被金兵囚禁在宫禁之中,过着屈辱的生活。最后,在1275年被元军俘虏,送往江南。这首诗就是作者看到这幅图后,想起李三郎的悲惨遭遇而写的。
“三郎飞入月中去”,八句:这三郎已经飞入月亮之中去了。回头看看皇宫里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金羁金勒控紫缰”,“玉花玉面下采床”二句:意思是,天阶上的夜色像洗过一样明净如水,宫女们在台阶上翩翩起舞,她们的容貌美丽动人。
“十家三国归模写”,九句:指的是北宋时期,由于战乱频繁,许多国家纷纷割据,形成了十个国家的分裂局面。这些国家各自拥有自己的军队,相互之间的争斗不断发生。而在这十个国家之间,还有一些小的国家或地区也被卷入其中。因此,在绘画作品中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描绘战争场面的画面。这些画面通常都是通过线条来勾勒出来的,用色彩来渲染出战场的气氛。
“较来不画亦不妨”,十一句:意思是,即使不画战争场面也是可以画出的,不必拘泥于形式。因为战争本身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即使是画不出战争场面也可以创作出其他题材的作品。
“囧囧莫掩张曲江”,十二句:意思是,不要掩盖张萱的才华。张萱是一位杰出的画家,她的画作在当时就受到了人们的称赞。她擅长画人物肖像、风俗画和山水画等题材,并且技艺高超。苏轼曾经称赞她的画作非常出色,并且认为她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宣和宸奎独烂烂”,十三句:意思是,宣和年间皇帝赐给张萱的宸奎印章只有一颗,这枚印章十分宝贵。而元祐年间大臣们题写的赞词也十分丰富。
“既归天上夸袭藏”,十四句:意思是,这幅作品现在已经归入皇家收藏。虽然它在人间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但是一旦回到朝廷,人们就会对它赞不绝口。
“又落人间作奇玩”,十五句:意思是,这幅作品现在又回到了民间。它成为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让人们争相购买收藏。同时它也成为了研究宋代绘画的重要资料。
“沉思恶衣菲饮食”,十六句:意思是,每当看到这幅作品的时候,都会让人回想起那些艰苦岁月。那时的人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吃着粗糙的食物,过着贫困的生活。而现在却有人能够欣赏到这样的艺术品,真是令人感到欣慰和自豪啊。
“过门不子呱呱泣”,十七句:这是一首讽刺诗。意思是说,当看到这幅作品时,人们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是当他们回到家中时却只会发出孩子般的哭声,因为他们并不了解这幅作品的价值所在。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诗,通过赞美唐代著名宫廷画家张萱的《捣练图》,表达了诗人对历史上一些重大事件的感慨以及对现实社会的思考。全诗构思巧妙,寓意深远。
首联两句写画的内容和作者的感受:张萱的《捣练图》是唐代宫廷画家所作,表现唐玄宗与贵妃杨玉环夜间游玩的情景。作者因见此图而想起了李三郎的不幸遭遇,从而引发了对历史沧桑的感慨。
颔联两句写画中的意境:画中的宫女们正在宫廷台阶上翩翩起舞,她们美丽动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这两句诗不仅描绘了画面的美景,而且表达了作者对当时社会安定繁荣的羡慕之情。
颈联两句写画中的动态美:宫女们在台阶上翩翩起舞,她们的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格外美丽动人。这两句诗通过描绘宫女们在月光下的舞蹈姿态,展现了一种轻盈飘逸的美感。
尾联两句写画中的情感内涵:三郎已经飞到了月亮之上,回首望去只见宫廷内已是深夜。这两句诗既表达了对历史的怀念之情,又抒发了对现实生活的无奈感。同时,也暗示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不安以及人民生活的艰辛。
整首诗语言简练优美,意境深远。通过赞美《捣练图》这幅画,表达了作者对历史沧桑、社会变迁以及人民生活的关注和思考。同时也展示了中国古代绘画艺术的独特魅力和价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