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彻五更，江水长三尺。
醉卧了不知，开篷洒馀沥。
萧瑟复未已，北风阻行色。
篙师请祭神，索我留半日。
牲酒岂敢靳，望山头屡侧。
俯船势欲压，樯顶立峭壁。
何物野人家，奄有此奇石。
长安车马尘，儿生初未识。
鸡犬巉岩间，亦各适其适。
休官穷太守，久混渔樵席。
顾影叹须鬓，向来无此白。
一瞬十二年，梦过竟无迹。
十一月，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在大浪滩下停船，突然下起了大雨，我醉倒在船舱中，第二天才得知。
夜里的雨一直下到天亮，江水涨到了三尺高。
醉酒后不知道时间，开了篷让雨水流出去。
萧瑟的秋风吹个不停，北风阻挡了我们的行程。
船夫要我们祭祀神灵，希望我们多留半日。
祭祀神灵是不敢拒绝的，望着山上频频侧身。
船势像要从山头压下来，桅杆顶立在峭壁上。
是什么人在这荒野里建起了这座石头屋？
长安城里的尘土，孩童们还从未见过。
鸡犬在岩石间，也各自找到了栖息之所。
我已经辞官当了太守，长时间混迹于渔樵的生活之中。
我对着影子感叹自己的头发和胡须都变白了。
一转眼十二年过去，梦中的过往竟然已经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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