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一带高崔嵬，巴江万里从天来。
前夫疾挽后夫推，黄牛白狗遽船开。
晓风东回水西上，淫滪堆头伏如象。
盘旋鸟道怕张帆，汩没龙渊惊棹桨。
世人性命重涛波，吴盐蜀麻得利多。
怪石急流须勇退，贪夫险魄谩悲歌。
神禹酾江江更恶，五丁凿路空岩崿。
舟船可坐尚发危，栈阁能行终泪落。
嗟兹举目无不然，直愁平地即山川。
至喜亭边聊酹酒，长年三老好摊钱。
【注释】
①崔嵬：高峻。
②“黄牛白狗”句：形容船行迅速的样子。黄牛，喻老牛，白狗，喻小牛。
③淫滪堆头：指山间险阻。象，这里指大石。
④“盘旋鸟道”二句：言船行险处，张帆恐翻，桨声如雷，惊心动魄。
⑤涛波：浪花。
⑥吴盐蜀麻：吴地的盐、蜀地的麻。
⑦怪石急流：形容江水急流，石头嶙峋。勇退：有胆量的人，敢于在险境中退却。
⑧“贪夫”句：指贪图名利而不顾生命的人。谩悲歌：徒然哀歌。
⑨神禹：传说中治水有功的大禹。酾（shī）：把河水分开，使之流入不同的河段。
⑩五丁：传说中的开凿三峡的五位力士。凿路：凿通道路。
⑾栈阁：指栈道。能行：能行走。
⑿嗟兹：感叹这种情形。无不然：没有不这样的。至喜：最快乐的事。亭边：指江边。聊：姑且。酹酒：向酒坛中洒酒祭奠，表示祭祀之意。长年三老：《汉书·地理志》注：“巴、蜀、汉中，号曰塞外。长者，巴人也。三老，蜀人也。此所谓塞外三老也。”好摊钱：善于做生意。
【译文】
巴山一带高峻崔嵬，巴江万里从天而来。前夫疾挽后夫推，黄牛白狗遽船开。晓风东回水西上，淫滪堆头伏如象。盘旋鸟道怕张帆，汩没龙渊惊棹桨。世人性命重涛波，吴盐蜀麻得利多。怪石急流须勇退，贪夫险魄谩悲歌。神禹酾江江更恶，五丁凿路空岩崿。舟船可坐尚发危，栈阁能行终泪落。嗟兹举目无不然，直愁平地即山川。至喜亭边聊酹酒，长年三老好摊钱。
赏析：
此诗为诗人对友人所藏《巴船出峡图》题赠之作。全诗以议论为主，夹叙夹议，寓情于景，形象生动，寓意深刻。
第一联写山势的高峻和江流的湍急。首句“巴山一带高崔嵬”，突出了巴山的高大雄伟，给人以雄壮的感觉，是全诗描写的第一个对象；次句“巴江万里从天来”，则是对巴山的高度和江水流速的一个总的说明，它既点出了巴山之高，又写出了江水之急，使读者对这一景象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第二联写船只的迅速行驶。前句“前夫疾挽后夫推”，写两艘小船相向而行，速度很快；次句“黄牛白狗遽船开”，则用黄牛、白狗等动物的形象，进一步烘托出船速之快，使人感到仿佛是“鱼贯”“雁阵”似的，非常壮观。同时，也暗示出船行的艰难，从而引起人们对后面内容的兴趣和好奇。
第三联写船行途中遇到的险阻。“晓风东回水西上”，写江面上的风浪，暗喻着船行途中的艰辛。“淫滪堆头伏如象”，以“象”作比喻，形象地描述了滟涍堆头险峻的特点。这两句通过写江水的汹涌澎湃，以及滟涭堆头上的陡峭险峻，生动地描绘了巴江水势的险恶，为下面进一步写船行途中的艰险做好了铺垫。
第四联写船行途中遇到的险阻。“旋鸟道怕张帆”，“旋鸟道”是指船行过程中会遇到的弯曲河道，“张帆”则是一种需要借助船帆来保持航行方向的行为，二者结合起来，形象地写出了在曲折迂回的河道里航行时必须十分小心谨慎的情景。“汩没龙渊惊棹桨”，则以“龙渊”代指深水，进一步强调了船行过程中的惊险程度，令人心有余悸。
第五六句写船行途中遇到的险阻。“世人性命重涛波”，“世人”即泛指行人，“性命”则是指人的性命安危，这里既表明了船行过程中的凶险，又表达了作者对此情景的关切之情。“吴盐蜀麻得利多”，则以“吴盐蜀麻”代指货物的买卖，“得利多”则是指买卖双方都从中得到了好处。“怪石急流须勇退”，“怪石”代指险恶的水流，“急流”则是指湍急的江水，“勇退”则是指敢于在险境中退缩的人，这一句则表明了船行过程中的凶险，同时也表明了作者对那些敢于在险境中退却的人的赞赏之情。
第七八句写船行途中遇到的险阻。“贪夫险魄谩悲歌”，“贪夫”是指贪图名利的人，“谩悲歌”则是指徒然哀叹、悲歌的人，这一句则表明了作者对于贪图名利、不珍惜生命的人的谴责。“神禹酾江江更恶”，“神禹”即神话传说中治水有功的大禹，“酾江”则是指分流引水，“江更恶”则是指在江水中遇到更大的困难，这一句则表明了船行过程中的凶险。“五丁凿路空岩崿”，“五丁”是指传说中的开凿三峡的五位力士，“凿路”则是指凿通道路，“空岩崿”则是指凿通道路后留下的岩石，“五丁凿路”四字则表明了开凿三峡的艰辛过程，同时暗示出船行过程中的凶险。
第九十一句写船行途中遇到的险阻。“舟船可坐尚发危”，“舟船可坐”则是指船上可以容纳下人们乘坐的位置，“仍发危”则是指在船行进的过程中还可能再次遇到危险的险境，这一句则表明了船行过程中的凶险。“栈阁能行终泪落”，“栈阁”是指栈道，“能行”则是指能够通行，“终泪落”则是指即使经过了漫长的旅途仍然忍不住流泪，这一句则表明了作者对于长途跋涉的艰辛的感怀。“嗟兹举目无不然”，“嗟兹”则是指叹息之声，“举目无不然”则是指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如此的情景，这一句则表明了作者对于眼前所见的无奈之情。
第十十一二句写作者对于朋友所藏《巴船出峡图》的赞美之情。“至喜亭边聊酹酒”，“至喜”则是指最快乐的事情，在这里指饮酒作乐，“亭边”则是指江边的亭台，“聊酹酒”则是指顺便在那里饮酒祭奠，这一句则表明了作者对于自己和朋友共同度过美好时光的怀念之情。“长年三老好摊钱”，“长年三老”指的是长寿的老人，“摊钱”则是指摆地摊卖东西赚钱，“好摊钱”则是指善于经营生意的人，这一句则表明了作者对于朋友善于经营生意的赞赏之情。
本诗通过对巴山、江水、船只、险境以及人生哲理的描写，表达了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人生哲理的思考。同时，诗歌的语言简洁明快，意境深远，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