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昔燕赵,岁久江汉间。
轩窗粲明霞,被服罗绮纨。
頩怒恒有持,含魂讵敢攀。
一朝强暴陵,相从即欢颜。
倾身作歌舞,豫恐恩意阑。
新声与娇态,取媚巧百端。
主家隔风尘,庭宇深且完。
岂无昔共处,永夜青灯寒。
魂梦各所依,宁复相往还。
沉沉九秋霜,履屦思蒯菅。
娟娟中天月,照影留空山。
盛时概无虞,末路良独难。
弃置勿重陈,使人摧肺肝。

【译文】

美人昔日燕赵地,岁月已过江汉间。

轩窗明亮如明霞,被服华丽如纨纱。

容颜娇美常持怒,含情脉脉不敢攀。

一日强暴凌弱小,相随欢笑颜开颜。

倾身作歌起舞,唯恐恩情意阑珊。

新声娇态巧百端,取媚手段巧多端。

主人隔风尘远去,庭院深幽又完安。

何曾没有往日共处,夜深独自思红灯。

魂梦各行各自路,怎会再次相聚还?

秋霜沉沉九重天,履穿鞋底思蒯草。

娟娟中天月照影,空山留下月光光。

盛时概无忧虑意,末路才觉难上加难。

弃置勿再陈前事,使人肝肺都摧伤。

【注释】

  1. 美人:指女子的容貌。2. 昔、燕、赵:都是古国名。3. 岁久江汉间:指时间久远。4. 轩窗:窗户。5. 粲:明亮的样子。6. 罗绮纨:华丽的丝织品。7. 頩(wěi)怒:愤怒的样子。8. 恒有持:经常保持。9. 含魂讵敢攀:含着眼泪也不敢接近。10. 强暴:粗暴无理。11. 主家:指主人家。12. 庭宇:《诗经·小雅·庭燎》中有“庭燎之光”句,后因以庭宇指代庭院。13. 青灯:指油灯,也泛指灯火。14. 履屦:鞋子。15. 蒯菅(kuǎn qiān):用蒯草编成的草鞋。蒯是蒯草,即野蒿。16. 中天:天空正中。17. 盛时:美好时期。18. 虞:忧患。19. 良:很。20. 独:单独。21. 摧肺肝:形容极度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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